玉笙索_第十四章 宴射玉津园(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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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宴射玉津园(六) (第2/2页)

池看去,道:“臻妃与沈婕妤安好。”

    我捏了捏芮孜的手,显见她也不愿意久留,于是又福了福,说道:“晋王赏花,本位与婕妤不便打扰,这就先走了。”

    说着就要转身,赵光义的声音却再次徐徐响起:“臻妃留步,且与本王说上几句罢。”

    我看了一眼胡芮孜,她抿了抿嘴,朝我小声道:“meimei去那边的亭子里等jiejie。”

    我点了点头,眼看着她走远,才缓缓走到赵光义旁边,留出几尺的距离,道:“晋王还有何事?”

    他却没甚表情的笑了一笑,转身看着我道:“离得这样远,是怕我对你做出上次那样的事情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淡淡道:“晋王说什么,本位听不懂。”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里说不清是什么,似是忧伤,又仿若满不在乎,道:“伤都好些了吗?”

    我点头道:“差不多了。”

    他转而又看向池内,正巧两只锦鲤追逐在花下嬉戏,一红一黄游曳多姿煞是可爱,只是鱼儿那般自在,却始终离不开水。心中感慨,再看他仍是一副看不出情绪的样貌,心下一紧,只道:“虽说这世上许多事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但若看的开,人生际遇,最多也不过归于黄土。如若一直为那些个无甚可能的东西纠缠,怕最后劳累的只有自己,倒不如知足常乐,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的身形顿了顿,缓缓转过来看着我道:“你想说什么?”

    我看着他:“本位只想晋王做自己分内的事。”

    他先是怔了怔,而后忽然大笑起来:“你以为本王是为谁谋算?”又接着颇为挑衅的朝着我道:“若是在从前,臻妃怕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亦是楞了一番,才道:“王爷也道是从前,可这毕竟不是从前,王爷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苦还要心心念念去追寻那个遥不可及的梦呢?”

    他喃喃自语:“再远的梦,只要那梦中有一个人甘愿候着,我都会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可如今我总在问自己,这样做却还有没有意义,那个人,即便得到了她的身,但得不到她的心,又能怎样?”忽然直直盯着我,声音像从嗓子里硬生压着沉闷吼出来:“你为什么要失忆?为什么连我和你的感情也要忘?”

    我被他的失态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道:“王爷!”

    他冷笑两声:“王爷?如今连称呼也这样生疏。”

    我只得道:“王爷若是没其他的事,请恕本位不能奉陪了。”

    他紧接一句:“他那日救你下马的时候,你可有感动一二?”再道:“可我如果当时在场,做的也断不会比他差分毫。”

    我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抿了抿嘴道:“的确是没有想到官家能够那样待我,是以,倘若他朝一****能为他死一次,也定会义不容辞心甘愿之。”

    他的身子明显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再说一遍!”

    我正了正神色,淡然道:“失忆归失忆,然受人之恩当涌泉以报,这个道理,本位还是懂的。何况官家他救了我一条命,那么往后我以性命还他,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事罢?”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冷冷道:“你与他之间,却是不知谁欠谁的命更多些了。”

    我楞了一下,显见他话里有话,正准备发问,但看他又换了一副冷淡神情说道:“我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我心想了想,他指的应是胡芮孜方才跟我提起的,遂点点头。他又接着道:“你想知道皇兄为什么此番这样盛怒吗?”

    我没说话,他继续说道:“那是因我拟了假诏。”

    我心下大震,声音亦是有些颤抖:“王爷何以至此?”

    他冷笑两声:“不过是探探他的反应罢了,果然与我想象的不出两样。”

    我瞪着他道:“这等事情,岂是你恣意妄为的?官家虽宅心仁厚,却也是天子之威不容侵犯,你这般大胆,他如此待你,却是轻的。”

    他反过来问我:“怎么臻妃以为皇兄他该诛我九族,灭我全家,才是正经么?”

    我咬紧牙关:“本位并无此意。”

    他仍是笑道:“那便是了,他除了罚我一些俸禄,再给我些难堪,却还能因着此事大义灭亲么?你尚且知道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皇帝,我又怎是不知呢?”

    我斥道:“他这般待你,你却如此待他,就不觉的一丝羞愧?”

    他两步靠近我道:“他抢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却还要我怎样待他?如今倒是你与我来讲这个道理,是什么情况?殊不知这天下恐最希望他死的人,你秦笙当认第一,没人敢做第二。”

    我倒吸一口凉气:“住口!”

    他轻飘飘看着我道:“既是你让本王再说些什么,本王也不会说的了。只是有朝一日你自己都想起来,却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皇兄他可以是天下人的依靠,却决计不是你的良人。你若一意孤行,我也阻拦不住,只道那一****登了基,再慢慢陪你抚平那些伤口罢。”

    我心中一沉,再听不下去,只得转过身去,临行前最后一句:“本位自己做的事情,本位心里清楚。倒是王爷,从来那皇位不是人人都能坐的,王爷若因一己之私误了黎民苍生,怕是一身的罪孽都不够此生来还的。”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全然不知自己那一番话像刀子似的扎的他身上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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