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中的日月 (第1/2页)

    第三十三章心中的月

    这是一个小小的山村。全村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群山簇拥，仅一条驿道与外界相通。冬天大雪山封雪，就跟外界断了联系，与世隔绝。

    几块如地毡一样绿绒绒的青稞田，静静地卧在山坳里，零星两三座白色的土房，点缀其中，恍若桃源。

    太阳刚刚升起，格桑梅朵便起到羊圈给肚子稍凸的母羊加食。她有红红的苹果脸蛋，黑色的大眼睛闪着美丽的光，虽量尚小，但想必过不了几年，村里的扎西就会蜂拥至她家的塘屋。

    她提着桶，向往常一样前往河流的上游打水，低头弯腰在岸边打了满满一桶，一抬头，突然发现对岸一个毛发蓬松，满泥泞的四肢自立怪物在向她张牙舞爪。

    小姑娘一惊，吓得连桶都不要，拔腿就跑。

    昨夜遭遇了一场泥石流的舒梅无奈只能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数截竹管。向水面抛出一节竹管，腾而起落在上面，接着抛出第二节，体跟着跃向第二节。如此反复乍起乍落，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小小影。

    格桑梅朵感觉肩膀被怪物拉住，害怕得瑟瑟发抖，不敢回头。然后，她听到一个好听而带着奇怪口音的问道：“卓玛？”

    走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大房，中间的火塘在暖暖地烧着。舒梅的小包裹在昨夜丢了。她穿着长袖、宽腰、大襟的藏服，在走廊外用脸盆洗脚——之前在一个小湖泊洗过。旁边有个木架子，挂着灰扑扑的外。木架下干柴噼里啪啦地烧着，烟灰伴着熊熊烈火漫天飞扬。

    格桑梅朵从锅里盛来了她最喜欢的煎渣，双手端给来自远方的客人。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竟然把如度母一般的jiejie认作妖怪。

    舒梅接过。她不知道这又香又油的一碗是什么，犹豫地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配合烤好的青稞糌粑，就是一顿美味的点心茶。

    这里的人们安然、闲逸、淳朴、知足、友善。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们依然而慷慨地拿出了平时舍不得吃的琵琶、土豆炒鸡蛋、甚至炒青菜来招待舒梅。格桑梅朵五岁的小dd时不时瞅一眼透明如蝉翼的琵琶，却懂事地喝着碗里的酥油茶。

    因为充沛的降雨量和特殊的环境气候，村子周边的植物长得茂密又奇异。一些老树的主干寄生着许多其它植物，形成“五树同根”的奇特现象。另外还有U形谷和大小各异、重达千斤甚至上万吨的“漂历石”。在这些黑色石头间中几块，清晰地篆刻着几个深黑色、形体纹理犹如藏文字母的“天书”。

    村子没有电，却有部电话‘>，那是中联合登山带来的科技成果。舒梅每到一地，就打个电话‘>或寄封当地的明信片回小西村。有家的人就有牵挂。她在现世习惯一封电邮不超过三行，打电话‘>联络事说重点。简短不超过三分钟，现在却连听宝宝们在电话‘>那边用力地啾啾，也能傻笑好一阵。

    舒梅打完电话‘>，依偎在栏杆，向远处眺望。正是末夏初时，放眼都是绿色的草和树，纤尘不染的蓝色天空，错落排列着十三座雪峰，像一幅简单而单纯的画，安然地沐浴在阳光里。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见时光悄悄流过。那样安静的天空，那样安静的雪山，那样安静的河谷、那样安静的阳光。

    她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姓名。灵魂舒服地在泥土里蠕动，自由地在天空中翱翔，倾听草木生长的声音，感觉花蕾的瞬间绽放。

    如雨一样的光华自天而降。灵魂处无数闪烁着光辉的影子。她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又将到哪里去。

    入夜，天空变成了瓷青色，挂上一轮皎洁的月。雪山上几分清寒地光辉散开。柔和而圣洁，清澈得容不下任何东西。山风带着雪的清冷自灌过来，体打了个寒颤，舒梅才从入定中醒过来。

    在村子盘桓的几天，因为村里有老人病亡，舒梅有幸见到一场葬礼。

    这是一种很古老原始的葬礼，据说始源于一只雄鹰救一位年轻勇士升天。

    出殡的那天背尸人将用白色藏被包裹的尸体背到“德朝”，不回头，不喧闹，不歇步，以免灵魂中途折返。

    尸体送到“德朝”后，那里的“甲巴”将袈裟脱掉，戴上藏式三角口罩，上缠件深黑色的袢袄。他喝了一口青稞酒，又吸了一口土烟，拣起台上的藏刀，割断捆绳，揭开白色藏被。尸体面朝草地爬下，全露，宛如婴儿。

    他把尸体面向他摆正，四肢展开，用铁栓栓着的铁钩把锁骨钩牢，又用块布包住头颅。据说人的脑髓对秃鹫的的惑力最强，若先吃脑髓，则对和骨头不敢兴趣，所以要留到最后。死者亲属把白色裹尸布抱到幡林里，庄重的搁在一块净土上，又把带来的红、白新经幡拴在幡林里，默默祝福亲人顺利渡过七七四十九天中。获得理想的轮回。

    祭祀亡人的桑烟袅袅上升，糌粑的焦香味刺激的灰色的秃鹫不住的张望。

    “甲巴”平静的用尖刀在尸体脊背上横划竖描，像是在解析一副图案。他是按照藏传佛学人体理论在解剖。藏传佛学认为，人的体就似莲花，最下面的轮宝在骨盆底部，门前的会部则是四瓣莲花。如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