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舒眉_第二十八章 锦衣夜行(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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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锦衣夜行(3) (第1/2页)

    第二十八章锦衣夜行

    想象常常是惊心动魄的。现实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李月娥见怪不怪地告诉女儿这是豆腐大和豆腐三的妻子又在发疯。一家三兄弟,老2夭折,豆腐大和豆腐三以卖豆腐为生,故得此称呼。不过舒梅还是有点奇怪,记忆中豆腐大因小儿麻痹而脚瘸,豆腐三小时遭山火毁容,加上客源有限,家境并不富裕,方圆十里没有人愿意嫁女到这户人家,原出走时他们年近而立还没成亲,何来的妻子?

    这是村中一个忌讳如深的话题,不过李月娥还是低声将其中来龙去脉讲述一番。原来连豆腐三都过三十的时候,为了留个种,他们花千把块买了个女人,但是即使这个女人脑袋有病、价钱最便宜,依然花了所有的积蓄。短期内再买一个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她就成为豆腐大和豆腐三共同的妻子。不知她姓什么,村里人就叫她豆腐婆。豆腐婆当时二十一二岁,水灵灵的就像一把嫩葱,如果不发病,温柔体贴又谦谦有礼。羡煞村里一帮闲汉。一旦发病,就是十足的疯子,骂人、打人、自残……有一天豆腐大磨完豆腐看到她在生火煮东西,锅盖着,问她在煮什么还不说。豆腐大揭开一看——原来她把孩子放锅里在煮。幸好没放很多的水,要不然孩子不被煮死也被呛死。于是磨豆腐挑担卖货时,他们只得把她绑起来,免得伤到孩子。

    “这女人分明是拐来的,宗老们不是最讲礼义廉耻的吗?怎么没人出来说一句?”舒梅的眼睛有点圆。

    李月娥冷哼一声:“他们?反正不是自家闺女,他们才不管呢,个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既然平时温柔体贴又谦谦有礼,家教定然不差,说不定还是大户闺秀,被拐卖至深山,被囚在方寸之地,承受俩兄弟的**,这个疯女人的遭遇可谓悲惨。但舒梅对此况也只能是莫能助。这个世界不仅有黑白,间中更多深深浅浅的灰。无论豆腐婆是真疯还是假颠,孩子都生了,事已成定局。就算救过来,舒梅也没有地方安置她。现世对弱者一向残酷,说不定她的亲人在潜意识里还会庆幸她的失踪,免得一生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何况她随后见到的豆腐三头上包着白布、鼻青脸肿地挑担出来,还不忘低头嘱咐门口露出大半个子的小孩:“熬点菜粥喂阿,用小勺子。”

    不过即使有后面这温馨一幕,舒梅早起时的好心已经dàng)然无存。古时做女人大不幸,一举一动都是错的。地位低微到“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属品。改朝换代到现在,“妇女半边天”唱了几十年,社会依然是男权社会,男占据主流地位。

    舒梅还记得幼时歌谣的几句:勤俭布娘鸡谛起/灶头锅尾光光张张/粗茶淡饭老实衣裳/田头地尾种菜种粮/家头教尾顺理有方/就无米煮耐雪经霜/……

    在小西村,逢年过节,家有庆宴时,女人不上席,或在灶前厨下吃,或等男丁吃完后再吃,或设下席或偏席。同样去赴宴,男客不夹菜,而女客夹菜。所谓的夹菜就是宴席上属于女客的那一份好菜好用碗盛起来,女客在席上只吃一些汤水类。散席后,女客将那碗好好菜带回去给家人分享。

    村里一向有崇尚读书的习俗和风气,但如果家境不够宽裕,那肯定是要先紧着儿子读书上进的。

    怀着这样灰败的心绪,舒梅不免兴致索然,连李月娥要到河对岸的良种站看闹的提议也恍若未闻。李月娥见女儿恹恹的样子。还以为坐车累到了,女之心压过好奇心,连忙拉她回去补眠。

    像舒梅这种醒目的回归人物,村里总是持凝重而尊敬的态度。所以虽然新年已过,拜访的人还是一波接着一波,陈卫国的砖楼喧腾了好一阵。他们少数来感谢,绝大多数来为家中的子女投石问路。舒梅在村里招的几个姑娘不过半年就挣到家里两三年都挣不到的钱,没去的人眼都红了,其中很有几个是宗老的孙女辈,当初初选没报名,现在天天在家里闹,说是长辈们阻挡了她的前程。

    四叶草的运营已上正轨。舒梅作为最高管理者和拥有者,并不需要卷起袖子冲锋陷阵,她的工作是用人和牢牢掌握四叶草的发展思路。

    她决定和母亲呆在小西村直至过清明祭坟。一个多月的时间不长不短,自己有屋住却老客宿在义哥家,女主人多少会感觉不自在。但在深山里什么都不方便,于是舒梅让母亲和宝宝们暂居在陈卫国家,翻出母亲下地的衣裳,抗了一把竹耙去翻土清塘,准备种点菜养点鱼喂点鸡鸭,自给自足。村中不少人见到她头戴蓝色土布头巾,穿黑色土布大襟衫,两脚泥泞地去买盐买米,像是要扎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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