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棋子 (第2/2页)

头，“还是我的墨儿最懂事，只是也别成天光看着书，身骨哪里吃得消。”

    听得雨桐胆战兢兢，以为是老夫人责怪下面的丫鬟没伺候好，想想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她却疏忽没有及时去换热的过来，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旁边的姐妹们安慰她，“老夫人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不过是心疼儿，又没责怪你伺候得不是。”

    老夫人回到脸来，正说话的丫鬟闭了嘴，文文弱弱地低着头，看得其他人暗笑，老夫人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等人退出去了，才开口道，“莫府一家从京城来了，正住在内城外围的偏院中，晚上我们府里摆宴，你好歹留下来见上一面，那莫家的姑娘，我也是见过的，品貌不凡，知书达理，是位好姑娘。”

    老夫人的意思，他听得明白，往常他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开脱，只怕这一次是逃不掉了，李墨蹙着眉头，“哪个莫家？”

    老夫人笑道，“还能有哪个莫家，就是莫佐领家。原本以咱们这样的家世，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你父亲告老还乡，你们兄弟几个还算争气，你虽是在兵部当差，却只是个六品，莫佐领位高权重，品级又在你之上，往后两家来往的地方多着呢。”

    李墨撇了撇嘴角，露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地不屑，还是笑着答应了，“我去就是了，母亲大人何故劳心。我听说莫佐领为人正直，年年业绩都是优，正想着早点认识，好向他取经。”

    如此这般，老夫人更加把心放到肚里了。

    李墨打量着老夫人的脸色，看得出来她今天很高兴，于是才敢上前道，“只是……儿想向母亲多要两个人过来伺候。”

    老夫人想了想，“说起来，你这里伺候的丫鬟婆是少了些，显得冷清清的，是要添置几个。”不过很快疑惑道，“早些年要给你配几个伺候的丫鬟婆，你总推说不用那么多，眼下怎么突然开这个口？”

    李墨微微笑着，“我最近事务繁多，有些忙不过来。”

    老夫人低头，忽然笑了，“说的也是，明日就让管家挑两个得力的丫鬟过来，婆也得再添一个。”

    “不知能否让母亲手下的杜鹃过来，我听说她会一手好针线，儿在兵部当差，整天马上马下的，衣裳什么的也损得快。”

    老夫人原本是笑眯眯的，一听到杜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会针线的丫鬟们多的是，你怎么偏偏挑她？杜鹃是过了病气的，她娘得的可是痨病，免得过给你。”

    “母亲也相信那些传言？得痨病的是她娘，又不是杜鹃？再说过去这么久了，病气早散了。母亲难道忘了，姥娘当年得的也是痨病。”李墨劝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杜鹃是个可怜的，她在我手下干了五六年了，杜鹃人老实，又不爱到处打听事儿，埋头做事，又不惹主生气，我也很喜欢。只是被两位姨娘拿了把柄，娘也知道，痨病算不得什么，这样亏待了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府里头也没听谁说过了病气，难道就不能让她出来？她毕竟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这样守在偏院，总归是可惜了。”

    “儿啊，这里头的事你不懂。不是娘不想放她出来，只是两位姨娘和我们不和，这么多年下来，二姨娘只生下了两位姑娘，可别忘了，大姨娘可是有庶给她撑腰的。大姨娘还年轻，可是娘却已经老了，娘得给你们守住这份家业。再说，娘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和两位姨娘反目吧。”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道，“你要记住，你是主，她是丫鬟，这就是她的命！”

    “母亲！”李墨急急地唤了一声，还想再劝。

    “这事不用再说了。”老夫人挥手要走。

    看来此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李墨心里凉了半截，犹如一盆凉水泼在脸上，让他顿悟过来：杜鹃是个丫鬟，她在主的眼里，只是颗小小的棋，没用时，扔了就扔了，谁会去体会一颗棋的悲哀？

    下午，荷香院那边送了两个丫鬟和一位婆过来，这办事效率让人吃惊，其中一个丫鬟据说针线活做得不错，另一个丫鬟还识字，能干些书房的活。看来是母亲大人体谅他辛劳，特意挑了两位得力的，要替他分忧。

    李墨苦笑着，让管事的婆安排下去，只是给她们做些杂活，书房的活用不着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