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曼哈顿孤儿 (第2/2页)
只留下这么个孤苦伶仃的小幺。偏偏这孩子也不知是聋哑还是痴呆，打落地起就不怎么闹腾，如今眼瞅着就七周岁了，还是一句话都不会说。 左右邻里大多不喜欢这个孩子。一来是因为他有些不合群，也不喜欢跟其他孩子玩耍；二来一家四口死了三口，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有点煞气。是以平日里连残羹冷炙都不怎么接济。 唯有徐云升人老心善，见这孩子年幼，孤苦伶仃的实在可怜，因此时不时地施舍些吃食衣裳给他，总算没有让他饿死街头。 这孩子向来都在东街那边转悠，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跑到这边来。也是赶巧碰上这几个白人孩子过来闹事，一顿打是肯定免不了了。 果然，一个高大的白人孩子感到不耐烦，骂骂咧咧地走到男孩面前：“嘿，小猪猡，快点给我滚开，不然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西蒙斯感到有点心烦意乱。似乎眼前的这个小黄种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年幼的他还不能明白。他只是有一种模糊的直觉，似乎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正要发生。 “你的对手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 几个白人孩子微微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小黄种人在说话。 说的是地道的美式英语！ 男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是越过了白人孩子，投射到俯伏在地的华人孤儿们身上。 眼神中似乎在传递着一种力量，一种信念。 那个站在男孩面前的高大的白人孩子撇了撇嘴，有些恼火地撸起袖子，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 高大的白人男孩倒飞五步，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时间似乎一瞬间静止了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白人孩子拍了拍西蒙斯，然而后者此刻已经呆若木鸡。 然而那个小黄种人似乎没有兴趣陪他们继续对峙下去。在白人孩子们错愕的眼神中，他慢悠悠地迈开了步子。
“噢！”又是一声惨叫，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白人男孩倒在地上，蜷曲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直到此时白人孩子们才看清楚。那个小黄种人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侧面踢出了一脚，没有助跑也没有大的发力动作，就那么简单直接地把对手踢得飞了出去。 尽管惊讶于这个黄种人小孩的力量，但是白人孩子们至少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没有遇到什么不可理解的巫术。 “该死的，这个混球，我要把你揍扁！” 一个孩子终于回过神来，大叫一声，猛然扑向男孩。而紧跟在他身后，几个白人小孩也都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砰砰！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白人孩子一眨眼就被打得飞了出去。剩下的几个白人孩子却趁机将男孩围在中间。 男孩毕竟年纪太小，能用寸劲先后打飞四个大孩子已经是极限所在。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绕开人多的地方，身形似慢实快，一把拨开袭来的拳头，并指如刀，直取对方的脖颈。被击中的白人孩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一击得手，男孩看也不看低头闪过了背后袭来的拳头，顺势右脚一蹬，左转一百八十度，一招回旋踢撂倒了对手。紧接着男孩拳出如电，招招致敌，只是眨眼功夫，就将周围的目标一扫而空。 阳光依旧是那么炽热，晃得人睁不开眼。一阵风吹过空荡荡的街道，卷起层层烟尘。 西蒙斯躺在地上，下巴上的剧痛让他眼泪都掉出来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场梦。刚刚还趾高气昂地教训别人，转眼间就被别人给教训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教训他的居然是个只有他一半大的小不点！ 在西蒙斯周围，几个白人孩子痛苦地呻吟着。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让他们一蹶不振，再没有当初的嚣张气焰。而西蒙斯看到的唯一一个站着的人，却像个魔鬼一样，正一步步逼近他。 “你……你犯规，这不是……不是拳击。” 西蒙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指望能靠这句话让对方停下来，他只是在试图减少自己的恐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男孩居然被他问住了。 “拳击？不是拳击，是……” 男孩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什么，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焦躁。 “究竟是什么呢？我想不起来，不对，不是空手道，不是，不是……啊！！！” 随着一声饱含痛苦的吼叫，男孩紧紧的抱住了头，面部肌rou开始不断抽搐。 西蒙斯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而站他面前的男孩却仍然在神经质地自言自语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原来是个小疯子。西蒙斯挠挠头，不知道是该趁这个机会反击，还是赶紧逃跑。 小黄种人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强横了一点，让年仅十二岁的西蒙斯心里蒙上了重重的阴影。他并不惧怕一个小疯子，但如果是个疯狂的小怪物，那就是两码事了。 那个男孩已经渐渐停止了自言自语，正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西蒙斯蹑手蹑脚地绕过男孩身边。一步、两步、三步……眼瞅着就要走到路口。 “回来。” 听到这句话，西蒙斯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想也不想，撒开腿就跑。 忽然，一只小手闪电般地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子。西蒙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摔了一个重重的屁股墩。 西蒙斯彻底崩溃了，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滴溜溜地打着转，他回过头，冲着那个可怕的小怪物大叫道：“见鬼，你这个小疯子，你想要杀死我吗？给我滚开！” 此时，那个小男孩已经缓缓地走到西蒙斯面前，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平静。他没有理会西蒙斯的歇斯底里，而是诡异地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 说着，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西蒙斯，然后轻轻摇了摇。 “这不是拳击。” 随后，男孩又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神情傲慢地抹了一下鼻子。 “这是截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