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蹊跷之事 (第2/2页)
封后,埋入地下储藏。待女儿成长出嫁时,再从地下取出埋藏的陈年酒,请当地民间艺人在酒坛外刷上大红、大绿等颜色,写上一个大大的“喜”字,作为迎亲婚嫁的礼品,人们习惯将此酒称为“女儿红”。墨源是江浙人,自然喜欢喝家乡的酒,但这里远离江南,要想弄到几坛子女儿红,也绝非易事。 杜老板答应一声,急匆匆下楼去了。 一桌子共有七人,除墨源、程璧和包若一外,剩余四人都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大佬。 话题自然还是此次招安。墨源有意为难程璧,实则是想看看对方遇事的应对能力:“太守的安排,本官看都很妥帖,只是这举行仪式的地方,放在府衙,似有不妥。” 程璧和包若一都心有所动。程璧探寻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墨源观察着对方的脸色,道:“府城人多,宋坚皇甫洛等人进城倒是无碍,只是他那帮弟兄,平日里放荡不羁,也曾做下不少恶事,仇家众多,万一就在城中闹出些事情来,只怕会坏了招安的大事。” 程璧点头:“下官担心钦差大人一路辛苦劳顿,所以才有以逸待劳的安排。如果能出城与宋坚皇甫洛见面,则是更为妥当,也更能显出朝廷招安的诚意。”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来,恭敬地递给墨源。墨源接过一看,确实是喜上心头。 这是程璧的另外一番安排。出城十里,二十里,三十里,各设招安的彩棚,分别迎接山寨的大小头领。一则喜庆隆重,二则也是花费不多,最主要的是将宋坚的兄弟们分散开来,避免了闹事的可能,相当安全可靠。 各处又都划定了人员,分工负责,仪式程序都罗列的清楚详细,很是花了不少脑筋。 墨源很满意,哈哈大笑:“太守做事真是细致入微,滴水不漏啊。” 包若一倒是没有说什么,前来陪客捧场的四个乡绅见钦差大人夸奖程璧,找准机会急忙讨好父母官:“程大人一向如此,公务勤勉,事必躬亲,治下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正说着,酒菜上齐,果然都是一些土菜果蔬,颇有地方特色,与京都大菜馆的佳肴美馔虽无法相比,但却清淡爽口,滋味也别具一格。
尤其是那道开胃的袭庆胡辣汤,味美色清,喝起来清心爽口。虽然有些辣,墨源还是禁不住多喝了一碗,赞不绝口。 程璧高兴地介绍说:“本地名产名吃中,这个是首屈一指的了。有一句话在流传,不喝胡辣汤,一辈子不知香。此汤可说是隔坛十里香,一闻就要醉,本地人爱喝此汤,不知沿袭了多少年,已然成了习惯。” 墨源不住点头:“好吃,的确好吃……” 程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汤本地人是早间才喝,现在晚上上来,下官还是有些惶恐……” “不打紧。这样就很好。”墨源深知程璧是手头拮据,拿这个汤凑数算一个菜,满不在乎地说道,“能尝到美味,还管他上午下午?” 几人别吃边聊。程璧包若一等人谈的自然是袭庆府当地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墨源则大多说些京都和朝中的见闻。在座的除了墨源和程璧,都未去过京都,就算程璧,离开京都也有七八年了,是以众人对京都的话题都是兴趣盎然。大家推杯换盏,你来我往。酒过三巡,兴致更高,气氛一时更加融洽。 乘着酒兴,墨源将心中的一个疑问抛了出来:“本官看太守也是科榜的探花出身,文才书法堪赞,官声又好,先帝时就已经是正四品的中侍大夫,外放多年,为何至今品阶未动,也未能擢拔回朝啊?” 对程璧的履历他倒是出京前做过一番考证,知道他外放后先后任过三个地方的知州,每到一处都能嘉谋善政,除弊革新,是个有才能的人,可是却无法得知,他为何总是原地踏步,一直无法得到提拔重用。一般的外放官员,只要不是在任上出了什么大事,都是三年任满,不升官就回朝,连做两任地方官的极为罕见,更别说三任了。 听了墨源的问话,程璧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包若一也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尴尬地停止了说笑。程璧似有些难堪,说话不再像刚才一般流利了:“下官才疏学浅,能力微不足道,难以得到上面的赏识,能够署理一方,忝列知州而不被贬黜革职,已是万幸了。” 墨源不置可否,这完全是一派搪塞之词,看来对方虚晃一枪,是不愿说出真实原因,难道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包若一却有些忿忿不平:“如今的官场,小人得志,最讲究阿谀谄媚,巴结奉迎,程大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哪里有这些多余的银子好使?既无背景,又不会请托,自然是默默无闻,无人过问了。” 程璧嗔了包若一一眼,示意这样的话怎可在钦差大人面前乱讲,赵墨源本人就是个新贵,几个月时间里平步青云,一路升官,想必也是靠了太师女婿的背景,又或者善于巴结圣上和朝中权贵,才能飞黄腾达的,弄不好,对方会将此话当做含沙射影的嘲讽,岂不自找麻烦?包若一蓦然惊觉自己失言,急忙住嘴,再不敢乱发牢sao了。 赵墨源却对包若一的话深有同感。官场腐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入朝仅仅几个月,已经见识了不少,无论京官还是地方官,都是靠拉帮结派相互帮衬,结党营私的。一个清廉慎独的官员不受重用早已不足为奇。 于是他说:“不是如今的官场如此,而是只要有官场,就必是暗流汹涌,浊浪滔天,只是如今更甚罢了。所以要做官,光有治理政务的本领不行,还要有曲径通幽的能耐。能将两者关系摆平捋直,才是高人。” 一席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程璧见墨源非但不责怪,还有赞同包若一的意思,这才转忧为喜,与大家继续谈笑起来。 酒席眼见到了尾声,有人进来,对程璧附耳低言了几句。 程璧起身,对墨源说到:“钦差大人,下官家中有些急事,要失陪一下。”说完再三道歉急匆匆下楼去了。 没有了主人,场面就有些冷淡。须臾,李安也从楼下来,轻声对墨源说道:“主子,嗣濮王来了,在府衙等您呢。” 墨源一惊,赵丛里?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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