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路代号迦羯罗镜_五十:黑鳞棺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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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黑鳞棺房 (第2/3页)

   不知为何,我又回到了原地,依旧是那座窝头般的石xue,一栋黑沉沉四角亮着牛油尸灯的松皮大屋矗立在中央。小墓肠是条直直的甬道,我不曾记得自己有拐过弯,或者说没有过迂回的感受,为何自己一番拼死努力,又回到了原地?

    白天的尸槽厂内,中邪后我,见到小胖子警长被一条巨缸般的触手硬生生扎透并拖入血墙背后。记得他说自己肺叶被刺穿,四周都是古尸瞪着他,得找地方暂避危险。而此后我外出求援,无端走到山脊夹道,这才见到日本旅人和烈犬,最终被证实是中了谜障。这么细想之下,我不仅惶然,分不清究竟哪是真哪是假。如果是幻觉,为何胖子会说四周都是古尸瞪着他?那个设置迷局的歹人,还能将我看不到的怪事预先展示眼前?再者之后警长的通话,似乎也有问题,他的口吻没有目睹此生从未见过之巨大怪异般激昂,显得平直无趣,就仿若旁观者那般。而照此推演下去,更多的疑问都因杜兰坠落悬崖粉身碎骨而永远成谜,为什么他的综合机会在我手上?自打阴暗过道一别后他和贝拉、山多士又都在干什么?这些都显得不同寻常。

    疑团此刻已越积越多,压得人难以喘息,我不由抹了把冷汗,打口袋取出支烟点燃,令自己稍稍放松,以便在这窒息的绝望中能理清思路。谁知就这么歇息片刻之余,我紧跟着发现坏了,又一次轻易相信眼睛,没有发现另一点原则性错误。

    这个原则性错误,就是此刻所站位置,是当初刚进来时的大墓肠通口。我是打山精巢xue而进的xue洞,随后听见虚无缥缈的惨哭才心慌意乱地逃进了小墓肠,可为什么自己穿透甬道又折回了原地?难道不该是回到巢xue?这怎么解释得通?莫不是眼前所见的松皮大屋,只是座与之相仿的其他建筑?可左看右看,也瞧不出端倪。依旧是十九节木台阶,三道扶手,门首上木雕鹿头,血色长角,毫无门槛门框以及大门,一切都是墙面的部分。不仅如此,就连四盏尸灯位置,以及屋内绞缠扭曲的藤蔓瘪枝也完全一样。

    这座大屋,就是适才所见的那座。

    而不同之处则是,那种女人哭泣声已然消失,四周沉寂似有声,猛烈刺激耳膜,叫人止不住想狂喝大叫来打破这种枯燥的烦闷。我不敢在墓肠前多站片刻,朝里走去,将身子隐没在漆黑中,暂时得以喘息,调出第三瞳细细打量眼前这栋怪屋。此刻的我,正身处绝大危机之中,虽然迷茫不已,但无法等闲自毙,在彻底弄明白自身处境前,必须得了解这东西究竟算干嘛用的。

    视线直直透过高低起伏不平的松皮幕墙,扫视其内部。大屋却没什么值钱摆设,家具更没几件。如果按照门框位置来计算,踏脚进入后十步上下,有个粗糙的筒状木桌,上面斜按着个圆形木盘。这并不奇怪,按十六言行诗,这本是一座年代久远的教堂般建筑,这个木桩子,无非就是安放祷本的祭台罢了。而在筒状桌子正对面墙头,悬着一副离奇怪异的巨大木雕。那并不是圣子圣徒一类的十字架,而是杂乱无章数之不尽的藤蔓,纷纷开出一朵朵张着尖牙的怪花,每朵花蕾里都有个半身的木人:面部扭曲,须发飞扬,双目圆睁,张口呐喊,显得万分恐惧和极度绝望!

    也不清楚到底是花苞生出了这些木头,还是木人被怪花正在吞噬,图腾仅仅是表达了某件事发生过程中的一瞬。马扎儿人阿帕德家族的斯蒂芬主动选择信罗马天主教建立封建国家匈牙利,在这之前,反反复复信了又推翻,推翻后又建立牧区不下数次。而且早期的马扎儿游牧民族统治潘诺尼亚冲积平原,不善耕种也不熟悉定居方式,每年春秋两季,就剽掠周边临近的基督国家。被老欧洲诸国相传如同地蜮恶鬼般不羁野蛮,出没无常,所以,无一国愿意与之建交,均视他们如不开化的蛮夷杂胡。直到那位抵抗蒙古大军的匈王贝拉四世(与山岭巡警同名不同人)大力推行,罗马天主教才得以盛行。马扎儿人在改宗前信仰自然神,这也表明此座祭祀所用的宗教建筑,远早于十一世纪,应该是更古老的产物。

    而在大屋右侧,摆着一个正方形的石椁,架着具寒气逼人的铁棺材,这东西正是我在火葬场通过找寻过去痕迹时所见过的那棺椁。只是它没有盖子,或者说曾有棺盖但此刻不知被挪到那里去了,棺内有厚实床褥,积满灰泥尘土,空空荡荡,传闻中那著名的王侯公主女尸早不知去向。当我再度望向屋檐房梁,以及那古怪离谱的藤萝花架,猛然间领悟,这也许根本不是什么祭祀场所,而是专为千年老尸所设立的双重棺。铁匣为内棺,大屋为外棺,整座松皮屋企,就是口超大的棺材,叫它作黑鳞棺房恰如其分!

    可适才躲在其中嘤嘤啼哭的,又会是谁?此刻女尸跑去了哪里?难不成因为我无意踩烂个空罐头,而恼怒有人打扰她忧郁抒情?打算跳出棺房搏杀?想到此,我背上早被冷汗浇湿,衣服紧贴着皮rou,让周遭乱窜的阴风吹拂,齿间不住打颤。

    继续待在这地方,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女尸无端失踪迟早还会回来。眼下,山精究竟是不是千年老尸已成最大悬案,虽然相较更亲切些,但那也是要命的玩意儿。一旦见我无故逃跑,她必定勃然大怒,非象折磨弗勒滂那般,抠去我双眼,那种剧痛和惨烈,哪怕想一想都让我芒刺栗起。

    想着,我待片刻眩晕过后,开始左右观望,确定再无危险,这才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挪出身子,沿着窝头状石xue边缘环行,打算找找除了小墓肠外,还有否其他通口。

    也就这么一走,我注意到一件此前忽略的小事。这件事虽小,但着实重要,那便是不久前逃命时,我踩烂的罐头,竟然在原地不见了。只见荒芜狼藉的泥地上,只有一堆破青砖,和几扇疑似装饰所用的拱券门槛,不过那里早已被砌死,架着个电闸之类的机匣,密不透风。整座石xue,只有正屋尽头那端的小墓肠可走,再无其他通口。

    我哀叹一声,不由踏灭烟蒂,朝着前方走去,打算再走一遍,看看还会不会回到原地。

    结果我心惊胆颤地走在甬道之中,依旧是那壁垒两端肃立的尸墙,似乎显得更多更密,就连天顶上也排布着。蒙古尸兵口鼻流着干涸的石油般墨血,口鼻堵满灰土,浑身线条清晰,皮下肌rou饱满。一旦打它们脚下走过,纷纷睁开双目,跟随你步伐转动,僵直的手掌微微张开,钢爪般的手指蜷起,咬牙切齿般紧紧皱起眉头,活像许多尊怒目金刚。那种眼神,充满诅咒和怨毒,仿佛不甘自己被禁锢在这暗堡墙缝里,仍想回归军旅效命可汗,却又无计可施,迁怒于脚下行走之人。

    而能阻隔它们破墙杀出的,仅是瘤状斑驳的树脂晶体,尺度大约有一拳之厚,如同茧子般将它们困顿其中。我心里实在没底,不由拔出丛林猎刀壮胆,加快脚步通过。随着前行,背后数十米远的地方就传来细小声响,但那绝不是琥珀墙垒破裂的动静,声音发自墙里。我不仅茫然,特此驻足扭头观望,也就是那么一回头,更是惊得我几乎要狂呼起来。

    因为在后视的角度中,我无意间看见完整蒙古尸兵的侧面,这在由它们脚下通过时是瞧不见的异常。整片小墓肠中的古尸群,都象正常人般在均匀的呼吸,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活物!只是它们被困在墙缝里难以动弹,或者说是某种生物反应,当人走过古尸们就会睁眼,而人离远它们便会闭眼。至于发出细碎声响的,并非伫立的它们,而是在尸骸间正在串行的某种长蛇般藤曼,纷纷象嗅出血rou之躯的腥膻而急不可耐探出尖锐藤条来!

    更不同寻常的是,通过这么细微观察,我发现这些蒙古人裸露的皮rou上,尸蜡化严重。尸蜡,泛指在密不透风的阴湿环境下自然生成的骨骸外貌。过去曾看过一则新闻,说的是意大利某片山谷,被人誉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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