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篇 二十三:萨谟奈人 (第3/4页)
。 “我厌倦了,真的。”他仰著头,朝上喷出一个烟圈,叹道:“我感到,过去就像个傻瓜一样。平静地生活多好......”然后邀请我们去看他的店。跟著一大群人挤到他的道奇车里,开到了红色外牆的餐馆门口。只不过在当时,红漆还未被刷上,还是本身的象牙黄本色。店内堆著各种建材,四个小工在里面忙碌,嘈杂一片。他走在过道中,不住闪身让道给走来走去的人,掏出本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写着什么。 我们和他未婚妻站在室外,有点尴尬,彼此无意间眼睛对上,含笑点点头。那个姑娘终于开口:“你们,很好的朋友?” 我嗯了一声,但有些迴避地说:“从小认识,他可是我的偶像。” 黑发姑娘说她都知道,然后指著他说因为小拉斐现在学好了,所以才决定嫁给他。然后与我们说了些他们在西西里的生活,并且说等店子开张,让我们有空就去捧场,不收钱,给他们多招点生意。小拉斐从里面出来,兴奋地拿起一支油画笔,沾上油漆,和他的未婚妻,在餐馆的一块砖上写字,然后对我们说他要把这里建设成恋人之角,让所有处在热恋中的人在这里留下珍贵纪念。最后,我们几个把电话留给他,打的回家。 我没有想到,这个小拉斐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想做好人,想要平静地和自己爱人完婚,开家乏味的餐馆,了此一生。 或许,走江湖的人终有厌倦的一天,这一天迟早会来,或许对他们而言,这样的归宿是最好结局。但是我真的,已经很难再将他和过去那个狠角色联想在一块,他对于我来说,已经生疏了太多,我变得不认识他了。 没多久,他的餐馆开业。那天,他开车跑来马尔西人聚集地派发打折劵。。于是,人们蜂拥而去,他的餐馆人声鼎沸,虽然我老爸很不喜爱这种场所,但也坐着,吃完饭就早早自己散步回家去了。 良好的局面打开后,餐馆生意一直很旺,他负责採购,他的未婚妻担当收银,他爸妈当厨工,还请了一个波西米亚人当大厨。我时常过去,但总是遇不到,因为他家裡分工,白天是他,晚上他父母。去了几次又免费吃了几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最后也渐渐不再去了。 我依旧过着我平淡无奇的生活,上课、泡妞、炫耀、跳舞以及偶尔打打架,一天又一天过去。与他的交往就像我数年前一样,君子之交淡如水。也许,是我们实在不愿意再去打扰他的平静生活,也或许是,我们年少气盛正如当年的他,总觉得已产生代沟,格格不入。 直到有一天,我在街头听见一则好笑的传闻,这才想起他。有人在说,小拉斐现在一直在被人欺负。卡西多雷地区的混子们,时常在他店里赖帐,甚至想要烧了店子。我和玩伴们感到匪夷所思,这怎么可能?这种事,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啊。他是谁?他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小拉斐!红“萨谟奈”黑帮成员,谁敢老虎头上捉虱子? 我们怀著极大的好奇走去他店子,结果看见他关著门,一个人坐在餐馆前台阶上抽着闷烟。当看见我们到了,眼中竟闪现难以置信的泪光。 “这个艹蛋的世道。”他的声音有点嘶哑,扯开衣服给我们看他以前光荣的标记,一些伤疤,流着泪似笑非笑地说:“我厌倦了,我是真的不再想混黑帮。但我得到了什么?受尽一群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臭流氓欺侮,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报答?” 原来,他的店子开了没多久,因生意太好,招引来一批流氓(其实连黑帮都排不上)。这群人没事就去他店里吃白食,因为大多发生在夜间,所以他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次他爸病了去顶几班才明白过来,俩个老人家已经被这群流氓白吃白喝了一个月有余。怒不可遏的他同这群人就在店门前打了一架,结果是那几人被送进医院。但是谁能料到,那件事后,流氓们变本加厉地来找麻烦,不是往他店里放蛇把食客吓走,就是想烧了餐馆。儘管他态度强硬,但也已经渐渐难以招架。我望著他,听著他的阐述,已经再也看不到这人以往的霸气,他就像是个会打些架的普通市民那般,对著我们吐苦水。
“早知这样,我还混黑道,我居然会受那种渣滓的气。”他恨恨地将半截烟丢得很远。 之后不久,他父母出资找来那批流氓,请他们吃饭,付了一笔钱让他们别再来捣乱,这件事也就渐渐平息了下去。 但是隔了没多久,我们又听说,他未婚妻跑了,也没回老家,就是失踪了。他把餐馆关了,到处找寻他的爱人。。。 小拉斐再次消失,谁也不知他跑去了哪里,几周后他的父母重新把店开了起来,勉强维持着。就这样,他消失了大半年。。。 “真是好事多磨啊,混黑道的就是这个下场。”我老妈一脸大谬不然,团著手坐在饭桌前,谈着这件事,对我说道:“所以从小,父母让你不要在外胡混,就是这个道理。” 而我爸则坐在那里看报,摇头一言不发。 这真是他该有的报应吗?过去他是混黑帮,一点也没错。但是,现在他仅仅只是想要做个好人,他想要平静的生活,这要求很过份吗?站起身,我打断老妈的唠叨,喊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他是个好人,只是你们并不了解他。老天在上,不要再说他的坏话。” 父母有点吃惊地看着我,彼此叹气,说我从小受他影响实在太多,但是至此以后,他们也尊重我的发言权,不再提起小拉斐,这个人就在我们生活里完全消失了。 但是没有几个月,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大事。 那天,我老妈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大家正准备开饭,彼此坐在桌前谈著无聊的事。她脸色发白地跑进厨房,甚至连手上的皮包也忘记放下,眼神惊恐地对我们说:“杀人了,一整间屋子都是血,死了4个人。” 于是,我们纷纷丢开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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