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此平等 (第2/3页)

，几乎是千篇一律，百看不厌。之前为了所谓“同性恋政治正确”的平权宣传，我和他也一起参加过两次当地电台组织的谈话节目。虽说那时我更大程度上感觉到的是他们对有多少同性恋能结婚的关注度远远大于我们两个有多幸福的程度，但是能够获得一个机会向大众展示自己的生活，那时的我还是很开心的。当然，这次略有不同，是对一个已经失恋的并且身患重病的患者的采访。不过想来想去，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出风头。采访，也就采访吧。正好一起热闹热闹，也给已经毫无生机的生活再添一点情趣。

    下午的时候我特地又跑到大学城里的一个商店去买了身还不错的格子衫和牛仔裤。不仅仅因为这是德州人的一种标准的打扮，更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给自己买过新的衣服穿了。日日夜夜做项目，积劳成疾，再加上很多辛辛苦苦挣来的工资都要拿去给他还赌债，和支付每月的房租水电费等等，已经让我能够自由支配的现金所剩无几。回去的路上，我竟莫名地感觉到了些许轻松，迎面吹来微凉的秋风，我竟不自觉地哼起了那首熟悉的老歌。

    “If/you/miss/the/train/I‘am/on，

    you/will/know/that/I/am/gone，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

    A/hundred/miles......“

    熟悉的旋律，几乎伴随着我来美之后的每一天。手机里这首歌永远是排在歌单的第一位，反复循环着。似乎我对这首老歌有着特别的感情。每当听见这段旋律，我总能感受到内心不是一般的出奇的平静。或许，它带给我的更多是一种对归宿感，对安详感的一种强烈的渴望呢。

    记得在旧金山的那段时光里，有时候我晚上总喜欢和他坐在被落日染成金黄色的海滩边。望着夜晚涨潮的潮水，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沙滩，我喜欢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惬意的时光。有一次，我靠着他睡着了。这时候却传来一阵好听的吉他声。我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他的腿上，面前是一把大吉他，他正一边弹着那首A/hundred/miles，一边对我轻轻地哼唱着。那段美好的时光，是我来美之后无法忘怀的一段岁月，也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那天我很久之后第一次又稍稍开心了一阵。第二天中午，我早早地吃完午饭，把已经有些破败的家收拾了收拾，给沙发什么的铺上了一层新的格子布。我这个人有点格子控，觉得带格子的东西看起来整齐，很顺眼。一切都准备停当。我又再茶几上放了一点新买的水果，还放了一小盆我都不太清楚什么名字的花（我承认那时我还是一个比较喜欢装13的人）。坐在沙发上，等待John他们的到来。

    大概下午一点多左右吧，熟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Andy，快开门喽~我们来了！“John在门外大声说道。推开门，看见John果然又穿着那件彩虹旗的T-shirt，上面写着”Be/gay/，Be/fabulous“的宣传字样，然后又带了一个彩虹色的帽子，简直就好像刚从彩虹工厂里出来的一样。后面有一个摄影师，拿着一个印有NAC电视台标志性半边六色花图样的大摄像机，还有一个工作人员开了车，正在往下搬摄影遮光的幕布什么的。我赶忙把右边的侧门打开，好让他们把这些庞然大物一五一十地都搬进去。趁着他们搬东西的功夫，John又赶紧跑过来问我：“Andy怎么样？昨天那些问题你都看了吗？熟悉大概的套路了吗？”

    “嗯，我看了，可以的。”我微笑着回答道。

    “太好了！一会儿呢我可能还会问一些比较劲爆的问题。你呢就即兴发挥，毕竟节目越劲爆越好，也越能为同志群体做事。”John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有点担心，问道：“什么样的问题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John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说着他又看向了我的格子衬衫，伸手摸了摸材质，一边说：”你这衣服还不错的啊。“

    ”还可以，昨天跑大学那里买的。“我答道。”不错不错，你穿着也挺合身的。“John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我的袖管往下摸，突然间又抓住了我的手。我有点惊讶，赶紧挣开他，说道：”咱们要不先进行采访吧？“

    “哦哦，行。”John这才从刚才莫名的情绪中缓过劲来。回头看了看，似乎摄像的设备已经准备好了。”行，那咱们，就来吧。“

    坐在沙发前，由两个遮光棚打出来的亮黄色的光从侧面打在我的身上，也照亮了我身边的沙发和桌子。John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对着镜头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收看今天的彩虹时代（节目化名，予以该节目组充分的尊重，也请大家不要随意揣测），我是John。今天我们来到了中国人Andy的家里，Andy在六年前独自一人来美留学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从此他们·······“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些客套话。近几年来，在美国的电视新闻节目中，凡是涉及同性恋问题的，几乎所有的主持人（主流媒体）都会大肆赞扬一番，谈论”真爱与平权“的重要性，顺带着再对异见者（反同人士）进行”批判“。这样的套路几乎是一成不变的。要是在平时，我也不会去特别去听这些走个过场的话。当然，此时面对的是摄像机，所以我只好继续装出一副很认真愿意去听，并且还很高兴的样子。

    接下来便是接受采访。因为事先有过一些准备，所以我回答的也比较顺畅。有一些可能比较刁钻的问题，事先准备过，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为难和不好办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以聊天的方式大概还算比较愉快地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吧。John这时候突然放下了手里的一瓶饮料，转过头问我道：”你和他做舒服吗？“

    ”什么？“我当时有些发懵，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做x啊。”John丝毫不顾忌这是在全美知名大媒体之一的镜头跟前，继续问着这个话题。我猛然感觉到有些尴尬，脸一下子感到有些发烫，应该是红了。

    “哎呦！害羞什么啊？”John在一旁笑道。“大家同道中人，自然是很关心这些东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