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道非凡治 (第2/2页)
乃修行圣地,素青渔去往修道,炼得长生术,也是一桩福缘,故此他从未有过拦阻之意。 只是素青渔年岁越大,便越是接近离开之期,素君堂身为一国之主,固然膝下子女众多,但对这个最为出色的女儿,还是万般不舍,呼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慈父之念,平淡道:“小渔,你的心意为父已知,不过你既说到你师对你的期许,为父却要告诫你一二,往后回了山门,可莫再如今日这般忸怩,须知当进则进,如难控制情感,犹豫彷徨,皆是错招。为父虽是一介凡人,却也知道,大道非凡志,俗情难修,小渔,你可记住了?” 素青渔听罢,已经泪染襟怀,玉面含珠,世事无两全,她何尝不知此理,只是一时放不下而已。 修行一道,如凡念情感,牵挂太深,执着入骨,对于修行是万般不利。虽不说要斩断情丝,从此冰冷无凡念,但也要做到,挥发由心,游刃有余。 素青渔明白父亲的意思,收敛泪珠,认真道:“孩儿明白。” 素君堂也是心中一痛,只是一想,雏燕从不能在羽翼之下成长,展翅高飞,追寻自我的目标,才是正途。 正在此时,天空传来清越之声,“大道非凡志,素国主眼界见地,这般开阔,妥实难能可贵。” 此声一出,三人心思各有不同,素青渔面现惊喜之色,忙举目看去,但见一道轩昂道人,踏烟而来,步履不急不缓,从容似仙,飘然落地,双目朝素青渔看去。 素青渔忙收拾仪表,整理发鬓,大礼参拜道:“徒儿素青渔,拜见恩师。” 宁舟微微一笑,“为师另有一徒,是你师弟,为师曾告诉他,“为师承拜师大礼,已是足够,膝下之骨,便如天地脊梁,万万不可摧折,我徒青渔,亦要谨记此点,往后不可跪任何人。”说罢,双目含笑的望向素君堂,“包括你之父母。” 心气不能折,如果陷入窘境,为求自保,大义不毁之下,那没什么好说的,怎样认怂都没事。 但在能抉择的境况下,却不可自损颜面。 此点,以前宁舟不曾说过,只因他初为人师,有些还没想到,此时便是为人师的教导。
素君堂倒无不满,对素青渔道:“小渔,你师说的甚好,实乃金玉良言。” 见父亲都这般说了,素青渔也渐渐放开俗规束缚,不等宁舟吩咐,便起身道:“弟子谨记恩师教诲。” 宁舟微微颔首,见素青渔道气隐隐,显然是用了功的,没有荒废懈怠,“青渔,你先下去,与你亲人道别。” 素青渔微微一礼,旋即出了钓蟾宫。 素君堂见女儿走了,便对宁舟抱拳一礼,道:“宁道长,小女往后便托庇道长门下,我这当父亲的,也管不到了,此后就由道长训导。” 宁舟看了素君堂一眼,笑道:“素国主但请放心,我无量玄门一脉,虽修玄法,却非是绝人欲,断情志,此后青渔还可下山,自是能见国主。” 素君堂闻言一喜,他话中虽说的硬,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可以相见,而不是仙凡永隔,再不来往。 素君堂收了画卷,暗叹一声,也下去陪素青渔去了。 这时,钓蟾宫中,只剩下宁舟与孙伯廷了。 孙伯廷在宁舟来时,就看的眼皮一跳,此刻心中犹自不平静,那烟气他看得清楚,正儿八经的箓境罡烟。 想他修行百余年,也无机缘踏入此境,而宁舟自入道始,却是短短四载不到,就已经达成箓境,感叹唏嘘之余,也想起自家从前,贬斥宁舟资质不佳。 如今看来,他不禁老脸一红,面庞发烫,一声清朗之音,将他惊醒了过来,“孙师叔,久违了。” 孙伯廷回过神来,收拾心情,脸上挂满笑意,“恭喜师侄,踏入箓境,师侄禀赋斐然,往后自是了道有望。” 此刻,他浑然忘了,自家曾说过的言语,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一个后辈奉承。 宁舟淡淡一笑,“青渔有今日之功,想来也耗费了师叔不少心血。”言讫,取出一只锦盒给了孙伯廷,“师侄我别无长物,谨以此为报,望师叔勿要见怪。” 孙伯廷一愣,没料到宁舟还给他好处,登时大喜,呵呵直笑,“哪里哪里,一切都是青渔这孩子自家用功,我所做微不足道,当不得此礼,实在当不得。”话虽这般说,手脚却没慢上半分,忙不迭地将锦盒放入袖中。 二人在掷花台上坐下,宁舟问道:“师侄在山门时,听闻丰国境内有鬼物行凶,师叔可知此事详情?” “知道一些。”说到正事,孙伯廷也收敛了笑意,“这还是上月之事,概有十来个鬼物吧,也不知从何处来的,迫害一方,杀了百八十人,掠夺精气,而后便被修士打杀了,并无什么大事。” 宁舟却觉,这里面有些门道,鬼物诞生不易,此次突然出现十来鬼物,背后若无人主导,恐是不大可能。 宁舟相问此事,非是怜恤凡人,而是似丰国这般的国度,概有千百之多,在境内征发民夫,搜集修士宝材,供无量圣宗修行。 如真有什么邪祟,为祸一方,将这些凡间国家破灭,那么圣宗便需为此,出动自家人手,来搜集大量琐碎的宝材,耗财耗力,殊为不美。 宁舟想了想,鬼物的确不多,许是别家修士手中处跑出来的,也没酿成大祸,便放下此事,道:“师叔在凡俗有年,想来对俗世国家有些了解,如今师侄修行,需赤涟泥、磁雷汞、玉芯铅三物,劳烦师叔帮衬一二,看看哪些国家有,颁了法命,令其搜寻。” 孙伯廷一怔,宁舟这话不难办到,只是有一碍难之处。 这千余国度,有的早就投靠了门中某弟子,倾一国之力供奉。而今宁舟此举,却是要横刀劫夺,恐是会令人不满,他斟酌片刻,道:“师侄当知,这里面的关隘之处,非是我不帮忙,而是此中牵连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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