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八 鸳鸯梦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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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鸳鸯梦 上 (第1/2页)

    夜半,一轮冷月横斜在玉带河蜿蜒的水面上,山谷中静谧而淡定,除了偶尔掠过的细碎的风声。凤雏不敢再往深山里走,白天的经历令他毛骨悚然,官道毕竟会安全一些,况且宁婉喝了不少酒早就歇息了,只要他加紧脚步尽快脱离侍卫的视线,等明早宁婉发现他失踪时,他应该已经找到了稳妥的藏身之处。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前面是一个三叉路口,凤雏心想只要避开回云京的方向即可。他紧了紧怀中的包袱,一想到终于可以获得自由,脚步又不自禁轻快了几分。然而,道旁的树影下慢慢趋出一匹马,马上端坐一人,一袭银白色的凤鸾云纹棉锦袍,灰色的水貂大氅,迎着月色,散放着内敛却不失尊贵的气度。

    凤雏惊慌的叫了一声,宁婉策马,在凤雏面前停住,并向他伸出一只手,“上来吧,本宫带你回去。”

    凤雏深深的抿着嘴唇,此刻若有地缝,他恨不得立即钻了进去。宁婉见他低头不语,便笑道:“怎么,有胆量跑,也该有被抓的觉悟才是!来吧,你穿得太单薄了,上马来,本宫给你暖暖。”

    宁婉说着,晃了晃温暖的手掌。凤雏又沉默了片刻,认赌服输般的抓住宁婉的手,借她之力爬上马背。宁婉一手抱紧了凤雏,另一手拽了拽缰绳,马儿很听话的向营地徐徐而行。

    凤雏掩不住沮丧,还十分不甘心,“殿下怎么会知道凤雏要走?”

    宁婉的手轻轻柔柔的附在他手上,“是你告诉本宫的呀。”

    “殿下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凤雏的腮帮子鼓鼓的,宁婉的话却叫他瞬间xiele气。

    “你先前那样言辞凿凿的恳求本宫放你回汉,后来接旨时竟无一丝反抗,本宫宴请南瑶公公叫你作陪,你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一杯又一杯的给本宫斟酒。本宫要是连你的心思也猜不透,本宫早就该把皇太女之位拱手送人了。”

    “可是殿下明明喝了很多酒……”

    “你没听过解酒药吗?上次之后,本宫就叫流鸢一直随身备着……”

    凤雏很是挫败,他能觉察出宁婉在笑,犹豫了片刻,他声音虽小,却透着莫名的坚定与绝然,“我、我下次还会跑的……”

    宁婉一怔,随即蹙眉,“本宫实在想不出,本宫到底有没有如此不堪,竟叫你逃了两次未遂,又还要再逃?凤雏,本宫是不是很招你厌恶?再或者,你觉得侍君之位配不上你?”

    “不,我没这个意思。我知道,能够做皇太女的侍君许多人都求之不得呢。可侍君之位虽好,凤雏……不希罕。”倘若你爱的人心中没有你的存在,即便是嫁给她做太女君又能有多幸福呢?凤雏无法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但他有他的坚持,他的自尊,他对于人生的选择。

    宁婉静了片刻,“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指责凤雏不识时务,而且自不量力?”

    “呵呵,本宫没这么说,你只是与众不同而已。本宫还记得小时候,宫人都欺负本宫,只有你处处照顾本宫,你和金太傅对本宫的恩惠本宫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其实殿下也救了凤雏,而且还是两次,要说起来,凤雏欠殿下的更多。”感觉到宁婉的手臂越发搂得紧了,凤雏轻轻挣扎了一下。“为了报答殿下的恩情,凤雏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凤雏实在不想……”

    “本宫明白,你也很委屈。”

    宁婉的语气如月色一般柔和,凤雏呆了呆,眼窝中似有莹光一闪,虽是如此简单的话却十足的诚恳,胜过千言万语更能打动他的心。

    凤雏唏嘘,“我是不是很傻?”

    “不,本宫说了,你只是特别……”宁婉唇间的暖气从耳根后抚过,凤雏缩着脖子,颈上有种奇特的**,宁婉慢慢开导他,“凤雏,我不想逼你,但我们真的已经很难抉择了。”

    将本宫二字转变成我,宁婉的话音里竟带了几分恳求。“事已至此,不论你是否心甘情愿,侍君名份都已成定局。我知你一时无法接受,但你想过没有,南瑶也说册封你为侍君的皇榜都已经张贴出来,我不娶你,将来谁还敢娶你?你只赌一时意气,你可以一走了之,但其余的人怎么办呢?雪竹是你的贴身小侍,丢了侍君,第一个杖毙的就是他,也不要提那些负责看护你的侍卫,皆会流徙千里,你忍心叫他们为了你受如此的大罪吗?”

    宁婉语调柔缓,却字字在理。凤雏终于忍不住,一滴清泪打湿了衣襟。他尽力平复着胸中的波澜不定,哽咽了片刻方道:“殿下,的确是凤雏鲁莽了。”

    “嗯,你知错就好。其实,本宫也看得出你脾气挺倔,心气也高,有自己的主见,侍君之位当真是贬低你了。”

    “殿下,真的不是位份的问题。”凤雏的语气很笃定。他曾经奢求过,只要宁婉的心中有他的位置,他一定会排除一切阻力,就算要他摒弃所有的身份,他也要留在唐国,留在宁婉的身边……,只可惜,宁婉算是酒后吐真言吧。从那晚之后,他再不敢有一丝的奢望,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时今日的状况。

    “无论怎样,本宫都可以等,本宫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这算什么?一个给自己的承诺?凤雏的内心又开始纠结,“凤雏只怕会叫殿下失望……”依旧是那般笃定和倔强的口气,宁婉不急也不恼,嫣然一笑,衬得一轮弯月都鲜亮了几分。

    “我们走着瞧吧。”

    前方就是重重叠叠的营帐,见宁婉归来,沈傲卿带着流鸢与雪竹迫不及待的趋步迎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胆怯,流鸢和雪竹面色都颇为苍白。宁婉勒了马头,雪竹抢先扑通跪倒,颤声道:“殿下恕罪,奴才未能好好照顾凤侍君,奴才该死!”

    “哼!”对于雪竹,宁婉可不似与凤雏那般和善。流鸢也相继叩首,“殿下息怒,雪竹纵然有罪,还请殿下看在他素日忠诚老实的份上饶他一次。”

    “回宫之后,自己到罪役司领刑杖二十。再有下次,刑杖五十,打不死就逐出东宫。”

    “殿下!”凤雏一惊,宁婉持眸含笑,但沉敛的目光中蕴含着不可抗拒的犀利,“凤侍君以为本宫处置不妥?”

    听到凤侍君三字,凤雏的眉头皱了起来,然而当着众人,为了雪竹他们着想,凤雏也不能扫了宁婉的面子。他跃下马,躬身施礼,“凤雏不敢。是凤雏不守规矩,请殿下处罚,免得连累旁人。”皇太女侍君潜逃,其罪为大不敬,依律应罢黜其位分,贬为奴籍。宁婉见凤雏始终立着一动不动,便知他是为了雪竹之事与自己怄气。

    宁婉不愿多作解释,浅浅一笑,“凤侍君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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