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七 归去难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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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归去难 下 (第1/2页)

    暖阳当空,万里无云,凤雏背着那个被沈傲然笑话的大包袱快步在密林山道上行进着。林间挺立着许多常绿的冷杉,虽然严冬腊月,但放眼望去,目色中依旧是郁郁苍苍,充满着宁静与安稳的味道。凤雏方才就一直向北走,山路蜿蜒,似乎是通向山峰的另一端。凤雏心中有些惆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落得要仓皇而逃呢。金太傅去了燕国,宁婉或许会觉得自己会去找她吧?凤雏不想被宁婉发现行踪,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希望翻过山就能有村庄,只要能找到农家借住,然后再想办法慢慢联络师傅。

    又行了片刻,腹内咕噜叫了一声,凤雏抬头望着和煦的暖阳,朦胧中仿佛听到宁婉遥远的呼唤。凤雏微微一愣,他转头四下张望,宁静的林间枝叶沙沙,一只肥硕的野兔从树后探出一对长长的耳朵。凤雏轻叹,自己故意背道而驰,宁婉该不会那么能掐会算吧?

    不远处有一断崖,崖边横卧着一方巨大的青石。凤雏也着实有些疲惫,于是大步走了过去,坐在青石上休憩。阵阵惬意的凉风抚过面庞,凤雏喘息了片刻,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之后,顿时显出几个香气四溢的糯米红枣团子。凤雏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回身俯视崖下的景色。原来自己蜿蜒迂回,仍是在玉带河的沿岸徘徊。这崖大约几十丈高,崖下一条银波徐徐流淌,暖阳的点点金光洒在河面上,煞是耀眼。

    难得呼吸到如此清新的空气,凤雏使劲吸了几口。他将吃剩的团子包好塞进包袱,一切收拾停当又准备赶路。可就在此时,天幕忽然被一块阴云所遮挡,密林深处一声惊心的虎啸传来,紧接着,燕雀慌乱飞散。凤雏愣神儿的功夫,狂风卷着飞沙已到眼前。凤雏急忙举起袖子遮挡。须臾之间,风住了,凤雏揉揉被沙子沁红的眼,脸色骤然惨白,一丝血色也无。

    原来,就在离他不到两丈开外,一只毛色油光锃亮的斑斓猛虎正用一双威风凛凛的虎目逼视着他,并不急不缓的向他靠近。

    凤雏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可他却忘记,他用来防身的匕首早就在那夜遇袭时被黑衣人抢走,而在东宫之内除了宁婉和侍卫,其余人等一律不得配带兵刃,凤雏自然就无法弄到防身的利器了。

    瞬间,凤雏只觉得腿软脚软,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老虎向前一步,他就僵硬的后退一步,直到再退一步,身后就是断崖,凤雏顷刻间嗅到了死亡逼近的气息。

    老虎忽然驻足,它的胡须在微微抖动,双目一眨不眨的死死盯住眼前的猎物。下一秒,它猛地把两只前爪在地下用力一按,身子腾空跃起,张开血盆大口,从半空里奔着凤雏狠扑下来。

    凤雏啊的一声大叫,本能的用双臂护住头部向一侧闪躲,心中则凄楚悲叹,“吾命休矣!”气氛千钧一发,忽听扑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射来一只花眼雕翎羽箭,不偏不倚正中老虎的左眼。

    老虎吃痛,身子一缩,沉重的摔在大青石上。而那锋利的虎爪离跌倒的凤雏也就不到三尺远。

    凤雏绝处逢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换作是谁,也都一时回不过神儿来。

    老虎眼眶呼呼淌血,它身为百兽之王盘踞山中,所向披靡,何曾受过如此重创?它仰起头怒吼,声声咆哮宛若惊雷,震得整座山谷都嗡嗡回响。

    凤雏恍惚之间,就觉得身侧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回头,来人竟是宁婉!

    凤雏不知是惊吓还是委屈,尚未开口,泪水便在眼窝里打转。而事态紧迫,宁婉也顾不得多说,只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此时,老虎略缓过了气,虎尾似铁棒一般倒竖起来,晃身横扫。

    宁婉手疾眼快,大喝一声趴下,将凤雏按伏在地。如钢鞭一般的虎尾从二人头顶上疾疾掠过,凤雏只觉头皮发麻,眼睛瞬间被风扫花了。宁婉挺身而起,弯弓瞄准,对着老虎的背颈又是一箭。

    这一箭没入老虎的身体,血腥四溅。老虎兽性狂发,嘶吼咆哮,锋利的爪子对着宁婉狠戾的直拍下来。宁婉急忙闪躲。老虎不追,又一爪拍向凤雏。

    宁婉大惊,拔出腰间的三尺清风向老虎爪子削去。哪知老虎气力极大,宁婉的宝剑虽然砍中了虎爪,却也被那巨大的力道甩出好远。凤雏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泥泪,跌跌撞撞的爬过去抱住宁婉,声嘶力竭的呼唤,“殿下!殿下!”

    “快闪开!”宁婉挣扎起身,见老虎又再度袭来,猛一把将凤雏推了个趔趄。刚才她被甩出之际,宝剑也脱手掉落一旁。宁婉无奈,只得一箭箭向老虎射去,希望将老虎逼回密林之中。哪料,老虎闻到血腥,已然如同发了疯一般,非要置宁婉二人于死地。宁婉不停招架,还要兼顾凤雏安危,不知不觉间,二人都已被老虎逼至悬崖边缘。

    经过长久的拼死厮杀,宁婉气力无多。形势凶险万分,宁婉向崖下匆匆一瞥,急中生智,对凤雏喊道:“你可识水性?”

    “嗯。”凤雏茫然的点了点头。

    宁婉见老虎再次逼近,把心一横,一把搂紧了凤雏,叫道:“抱着我,别松手!”话音未落,二人的身形已从崖间跳落。

    凤雏尚没来得及反应,脚下已经悬空。但听耳畔风声呼啸,凤雏记得宁婉的话,死死抱着她没有松手。咚的一声,两人一齐扎进冰冷的河水里。好在这段河面没有封冻,河水又较深,总算缓解了他们下坠的冲力。宁婉落水后,凭着仅存的气力,紧紧拽着凤雏迫不及待向岸边游去。只等爬上了岸,宁婉仰面躺在岸提上,头晕眼花,大口喘着粗气,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了。……

    临近黄昏,经历了短暂风波的大队人马又开始有条不紊的搭营宿夜、埋锅造饭。暖帐中炭火烧得很旺,宁婉踱步进去时,雪竹正在埋头收拾药箱,而沈傲然回眸灿然一笑,迎了上来,“皇太女jiejie放心吧,给凤哥哥全身都检查过了,除了几处擦伤和淤清,没有大碍,涂了我沈家的独门药酒,不出三日就可消痕。”

    “有劳你了。”宁婉朝凤雏看了一眼,随即又对沈傲然报以感谢的微笑。沈傲然顿时腼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呀,不过举手之劳嘛,傲然能帮的上忙就最好了。”说罢,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宁婉,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期许,“听闻皇太女jiejie也受了瘀伤,这药、这药是我jiejie特别配制的,十分有效,您千万别嫌弃。”

    “你和俊廷一番心意,本宫怎么会嫌弃呢?”宁婉接过药瓶揣在怀里,笑容更加柔和。沈傲然喜滋滋的,脸颊上泛起红晕。又听宁婉说道:“雪竹,你去看看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本宫和凤公子都有伤,叫他们做些清淡的。”

    “是。”雪竹低眉顺眼的躬了躬身,临出去时还不忘偷偷扯了扯沈傲然的衣袖。沈傲然何等聪慧,猜测宁婉是要和凤雏独处,便也抢着说,“我出去看看鱼烤得怎么样了,顺便回帐篷收拾收拾。”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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