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九 来生今莫许(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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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来生今莫许(2) (第2/4页)

,与大公子正是手足至亲;而赵衍最好的茶,亦产自大公子的茶园——若只为听琴品茗,何苦舍近求远?况且大公子心怀远志,早已不是念旧怀故之人,往昔之事,不提也罢。”雩襄静静说着,又示意茶女上前,吩咐道,“好生与大公子侍茶。我在与不在,都不可怠慢。”

    远砚正执盏欲饮,见状笑道:“为何此话听着,倒像看茶送客呢?”

    “今日之事,是雩襄自不量力。”雩襄果真抱琴而起,“京中已非我等容身之地,此来本只为与大公子作别,方才一番妄语,就当未曾入耳吧。”

    远砚微怔之下,起身追问:“这又从何说起?”

    此时对岸有轻舟摇橹而至。雩襄道:“此间水色秀美,大公子尽可自便,恕先行一步。”再无他话,乘舟离去。

    远砚神色阴晴不定,临水静立许久,忽而问那两名茶女:“往日来此的客人,多用些什么茶?”

    二女恭恭敬敬答道:“雩公子只好‘观音白’;昳公子则是‘永西雀顶’多些,偶尔也有‘观音白’。”

    远砚轻笑了笑,回转身吩咐道,“拣这两样送来吧。”

    茶汤刚刚适口,便有客至——来人一袭青灰氅衣,乍看无甚出众,待脱去氅衣,内着月白锦袍,脚下细缎皂靴,亦不过是寻常富家公子的装扮。

    并无寒暄,远砚只略一抬手,示意那人入座。

    对方踌躇再三向下首坐了,面带愧色,“陈书禾已命人将送去的贺礼尽数退了回来。此番审实在有负程兄所托——”正是卞家次子卞审。

    远砚却命茶女端上两盏茶,悠声道:“卞兄且品一品这茶。”

    卞审暂且丢开方才的话,先取了盏汤色稍清亮的,只觉入喉微涩,便陪笑道:“再有月余,永西便可贡上新茶了。”说着搁下这盏,再取另一盏时,却听远砚淡淡道:“怎么,东宫的茶,如今倒饮不惯了?”

    入口本是极轻绵的观音白,却如烈酒般令卞审呛了一呛——指间半盏残茶竟似有千钧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京中人人皆知宸郡王素喜观音白,王府中多以此茶待客。

    远砚这才将目光缓缓转向卞审,轻笑道:“想必你也尽了力。那陈书禾的确不好相与,我也早料到他不肯收。此事责不在你。”

    见卞审在旁低声称是,远砚便问道:“那两对母子如何?”

    卞审回道:“储妃倒无甚大碍;舒氏日日啼哭,加之生产时便伤了元气,瞧着光景恐是不好。至于两个婴孩,皇三子昶因不足月,十分孱弱,而元翙则健壮许多,只有一样,除了储妃与典药褚姑娘,旁人若要抱他,便会大哭不止。”

    远砚听罢,微一点头,又问:“前朝可有定论了?”

    卞审叹了叹道:“圣上如今越发昏聩,这两日连近身的人也辨不得了。议起废储一事,以宁王为首,底下公卿大员们俱是默不出声,告假的告假,装聋的装聋,竟无一人挑头。外头看着,任家也收敛了许多,颇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有一人倒不该低估了他,便是京畿总领林又照。年岁轻轻,却能心有决断,处变不惊——”

    远砚似乎不愿多提此人,淡声打断卞审,“前朝定不下的,便叫后#宫定夺吧。不是还有太后么。”

    “太后心中向着何人,不言自喻,如今何尝不是犹豫,”卞审微微垂下眼,“只是苦于那人不在京中罢了。”

    “稍等几日吧。”远砚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待宸王的死讯传回京中,自然立见分晓。”

    “正是此话。”卞审心有戚戚道,“神鬼之说虽不足信,可此事却似乎唯有此解。”

    远砚冷笑一声,“若叫我说,此事倒是蹊跷的很。”说着眼睫一错,又望向卞审。

    卞审面上瞧不出什么端倪,只稍显疑虑,对远砚道:“众目睽睽,应是不会看错。况且听闻那日山洪突发,所过之处摧石折木,落水之后再未见着人影,怎还可能生还?纵有天助,亦难一而再,再而——”说到此处,便见远砚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卞审恍觉失言,立时顿住,改口道,“近日偶听太医们说起,宁亲王妃即将临盆。早先弥须曾奉太后之命与王妃相看,只说必是一个男婴。不同常例,宫中早早命礼部拟好名字,太后亲赐一个‘晟’字。都说太后素来钟爱幼子,只怕。。。。。。”

    “卞兄多虑了。若宸王当真死在埈川,”远砚冷冷道,“太后必会恨透了这孩子!”

    远砚又道:“若未记错,明日便是三月辛丑,原定该是往青城亲迎之日,肃家倒沉得住气。”

    卞审想了想方道:“一则事发突然,这才几日光景?再则,早先藉口整治江防,宸王已将沿江各水驿的长官统统撤换一遍,虞肇基的人一个不留。。。。。。南边应该还未得到消息。否则出了这等变故,肃家一旦知悉,岂会不乱呢。”见那程远砚凝神不语,卞审索性又道:“近段时日以来,程兄到底有些急于求进了。正所谓欲速则不达,程兄本不是这样的人。”

    “卞兄说得是。”远砚轻叹一声,带了几分自嘲,“与此人交手,原本棋先一着,是我cao之过急了。”

    卞审道:“说来还是程兄胜了一筹。宸王他,真真是伤人八百,自损一千,平息了战事又如何?声名后事皆不顾,还枉丧了性命。”

    远砚轻笑着缓缓道:“枉丧性命倒是未必。。。。。。果真就这么死了,往后岂不是少了许多意趣?”

    八日前,二月癸巳。

    乍暖还寒,山雪初融。融雪涌入,籍水大涨。

    舟行数十里,抵至影邑。城主率众出城恭迎,却不见佐武卫的人马。

    初入城阿七便开始心不在焉,直到晚间赵暄宴罢回房,她也未曾想好究竟要如何开口相问。

    听得廊上人声纷杂,阿七赶忙出门相迎——还没见着人,先闻着香风阵阵,果然又是带了席间的姬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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