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 祸起青宫(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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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祸起青宫(3) (第5/5页)

?”景荣轻声道,“听闻在北地,有‘隼羽勇士’一说。于祁人而言,莫说一只雪隼,即便得了一支尾羽,别于鬓边襟上,亦是极尊崇的荣耀。”

    “到底荣meimei一路东来,见多识广,”文琪改口道,“竟是如此金贵难得的雀儿,不怪二皇子懊恼了。”

    “也不知今回在上陵打围,可有人舍得带了来让咱们瞧瞧?”幼箴想起一事,忿忿道,“我还听说,祁王冒鞊倒是赠与暄两尾,还未进京,半途竟被他丢了!”

    “丢了?”景荣转过头来,面上微微有些讶异。

    “说是丢了,我才不信!”幼箴冷哼一声,“他这不成器的,于这些事上,却最是小心,岂会轻易丢了宝贝!指不定白白送谁了呢!”

    景荣心中无端一黯,又见幼箴面上一乐:“罢了,不说鹰了,今回我也带了好玩意儿出来,等到了下处,便与你们瞧瞧!”一面说着,抬手叩了叩车板。外头便有一名骑马随行的内监,细了嗓门应着。

    幼箴扬声吩咐道:“好生给我看着,要是憋坏了,唯你是问!”

    那内监忙不迭道:“哎哟祖宗,您就放心吧——专让人瞧着呢!便是憋坏了咱们自个儿,也不能憋坏了二位大人!”

    文琪不禁笑问:“前两日撞见你们玉霞小心翼翼,捧了个金丝笼子,又遮着细草毡,道什么紫麾将军,如今又是什么大人的,搞的什么古怪名堂?”

    幼箴见景荣仍是意兴阑珊,有意拖长话音:“是一等骁卫紫麾将军和文昌太夫大人——”话说苏岑返京受封当日,穿的正是一袭紫袍。

    景荣虽未回过身来,却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文琪亦是将手指戳着幼箴眉心,笑道:“这个促狭的——人家苏将军与你素未谋面,碍着你什么了?”

    “他且碍着我呢!”幼箴思及旧事,仍是忿忿难平,转而却又挑眉一笑,心下暗道——今回若是围猎之时让我瞧见,倒要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幼箴最好这些男子的犬马之事,几尾雪隼的去处,俱被她记在心上,因而又道:“都说此人骁勇多谋,那回鉴鹰,连肖家的毛头小儿都得了一尾,怎的未见赏赐与他?”

    文琪便道:“你还不知么?苏将军另得了旁的赏赐呢——听说是一领狐裘。”

    “狐裘?你倒打听得明白!”幼箴面带疑色,瞧了文琪一眼。

    “自然不是寻常的裘皮,”文琪稍一迟疑,低声道,“听闻共十七尾白狐狸,拼成恁大一席毯子,是。。。。。。祁地的雪狐。”

    幼箴微怔,当即会意,冷哼一声:“她又不在跟前,你怕什么!”

    “祁人怎会猎杀雪狐?”景荣终是回过身来,讶然道,“这也是宸郡王从祁地带来的?”

    “这倒不是。”文琪摇头道,“也不知何人献的。跟着陛下的人一时疏忽,竟忘了太子妃也在场。”

    “怪道前些日燕初大闹一回,”幼箴似是恍然大悟,“昳也不加理会——必是这个由头了。”一面说着,不觉学了阿七,将手摸着下巴,“剥了皮,倒可惜了,还不如养着。只是,狐狸臭得很——”

    文琪“啪”一声拍开幼箴的手,笑嗔道:“瞧你,天天跟着他们,好的坏的样样不落,一身的痞气,哪还成个公主的体统。”

    幼箴想着先时与阿七一道北上,沿途虽颇多辛苦,却十分的洒脱自在——口中便道:“公主有什么好。倒不如市井的妇人,嫁个泥腿汉子,那才畅意遂心!”

    “快打住吧,越说越不像了!”文琪侧脸笑对景荣道,“咱们且看看,她这样儿的,这两日能被什么人领了去!”

    “谁能领了我去?”幼箴说着,将手撩起窗纱一角——天光耀得她微微颦眉,眯了双眼,竟是极难一见的端丽——口中轻笑自语,“这围场里头,就没有我幼箴瞧上的人——”

    赶至上陵行宫,已近午时,自有执事内监引了众人往各处歇息。幼箴因命内侍四处打听,却回说未见宸王府的人,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按捺不住,急急吩咐人备马,便要往围场去。

    文琪赶忙将她劝下,“好歹先歇一歇!路上你挑起我们的兴头,先将你那稀罕物拿出来大伙瞧瞧,再去不迟。”

    幼箴虽有些心不在焉,却也立时吩咐侍女取来小小一只丝笼,放在当厅案上。果如文琪所说,周遭遮了细草,内中窸窸窣窣,显见关着活物。

    文琪说归说,心中先便怯了,拧眉道:“关的是什么?”

    景荣亦是好奇,凑上来躲在文琪身后打量。

    幼箴笑着拨开笼壁上的几蓬草梗,便听文琪“啊——”的一声尖叫。倒是景荣面色如常,又凑近些,笑道:“果然是太夫大人——”

    笼中竟是两尾沙鼠,憨态可掬,圆滚滚的绒球一般,一只毛色稍浅,一只则略略泛紫。

    文琪虽知“太夫”乃是鼠类别称,却未料到幼箴竟真的养着活鼠——当下又笑又恼:“可把人唬了一跳!还不赶紧叫人丢出去!”

    景荣却不惧沙鼠,指了那尾毛色略带紫意的,笑道:“这必是‘紫麾将军’了,另一尾可是‘文昌大人’?”

    幼箴亦不理会躲得老远的文琪,只接过侍女递上的蛐蛐芡子,隔了丝笼挠了挠缩在笼角的“紫麾将军”,闷闷道:“自打我从东宫将它俩讨了来,这只呆头呆脑的,便不吃不喝——”

    景荣笑道:“想来是你养得不得法。”说着便要将手探进笼中。

    幼箴赶忙拉住景荣,“这是生在戈壁中的沙鼠,瞧着乖巧讨喜,仔细被它咬了!”

    此时文琪也慢慢凑上前来,看了半日,忽而指着那尾紫鼠:“难怪这只没精打采,瞧它腿上,不是受了伤么?”

    幼箴细细一瞧,果见那紫鼠后腿上似是有些血渍。因毛色太深,看不分明,先时竟未发现。幼箴不禁奇道:“早先还没有的,难道是被‘太夫大人’咬了?”

    文琪拧眉劝道:“还是快丢了吧。被嬷嬷知道了,又是一顿好罚!但凡蛇鼠爬虫,皆有毒邪,人不甚沾染了伤处,便极难医治——宫人私自豢养,东宫竟无人管么?”

    “我向燕初讨的。她从祁地带来几尾,哪个敢管?”幼箴一面说着,将芡子另一端拨开紫鼠腿子上的绒毛,隐约瞧出细细一道伤口,绝非齿印,暗自纳罕,却未放在心上,随口对文琪笑道,“瞧你,吓得脸都白了——若叫嬷嬷知道了,我只当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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