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冬歌_第五二夜 得成比目何辞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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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二夜 得成比目何辞死 (第1/2页)

    这一日接近午时,东楼月和林上雪正在书房陪着白檀闲话,忽然外面有军兵来报:“大王,府外有夫妇二人求见,说是林副总管和东楼司马的长辈。”东楼月和林上雪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如今这世上敢自称是他们二人长辈的,恐怕只有东楼夜夫妇了。白檀瞥了一眼一旁眉来眼去的东楼月和林上雪,笑道:“先生与林卿看样子已经知道是谁了?走,随我去迎一迎吧!”林上雪踌躇了片刻,硬着头皮道了声“诺”,迈着碎步走在最后,试图用成仁高大的身躯把自己挡住。

    “不孝子见过耶娘。”东楼月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隐隐带了几分哽咽。年笙笙在他跪倒行礼之前一把扶住他:“月儿!跟耶娘讲什么虚礼?来,阿娘看看。”伸手替他抻平他肩头衣服的褶皱,上下打量他一番,东楼夜在一旁悠悠开口:“臭小子,瘦了不少啊,也黑了,啧啧。这么丑,将来哪家娘子愿意嫁给你?”东楼月含笑转头看向身后,只看到了人高马大立在那里的成仁,顿时眉头一皱,却也没说什么,默默扭回了头。

    “诶?怎么没见到雪儿?阿耶听说她半月前就从嘉舒郡回来了,怎么?”东楼夜四下里看看,没有发现林上雪,面现疑惑之色。成仁闻言,一把将林上雪从身后提了出来:“阿妹躲在为兄身后做甚?”“雪儿!”年笙笙惊喜地唤道。上雪上前,老老实实朝东楼夜夫妇行礼,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低垂双目不敢看他们。东楼夜轻叹一声,抬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忽然记起林上雪如今已是个大姑娘,于是手生生在空中转了方向,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你这小痴呆,父母不在,义父义母就是你的亲父母,骨rou深情,岂是你傻乎乎说断就能断的?还有月儿,你也老大不小了,雪儿做傻事你也跟着么?”东楼月俊脸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头不语。林上雪闻言,傻傻地瞪大了眼睛,期期艾艾道:“义父……义父是说?”“你啊!都叫了义父了,还问我做甚?”东楼夜佯怒道。林上雪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再次躬身行礼:“孩儿不敏如此,蒙义父义母不弃,儿心惶恐。”

    见林上雪放下了芥蒂,和父母和好如初,东楼月面露欣慰之色,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一家人,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阿耶阿娘,这位便是雍王;大王,这是家父家母。”一直被众人无视的白檀总算找到了一点存在感,见东楼夫妇朝自己行礼,赶忙微微侧身避过,反过来给他们深鞠一躬:“檀见过二老。”东楼夜夫妇一惊,东楼夜上前双手扶起白檀:“大王折煞臣也!臣不过一介布衣,如何当得起大王如此大礼?”“东楼公客气了。东楼先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林卿英勇善战,冠绝三军。皆是东楼公与夫人教导有方,如何当不得檀这一拜?”白檀笑得十分和气,“外面烈日当头,二位请移步厅中一叙。请。”“大王请。”东楼月不敢托大,拱手相让。

    几人揖让一番,白檀带头走进了大厅,东楼夜夫妇紧随其后,林上雪等一众小辈跟在最后。坐下之后,众人这才注意到年笙笙一直小心地捧着一只白瓷坛,就连坐下后都不忘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侧。“夫人所持瓷坛中所盛何物?”白檀好奇地问。年笙笙看了一眼林上雪,涩声答道:“七年前逝于茂林山庄的林氏夫妻的骨灰。”

    “啪嗒”一声,厅中突然静了下来,这一声响就好像惊雷一般,让所有人心中一颤——是林上雪失手打翻了茶盏。她愣愣地站起身来向着年笙笙走去,没注意到脚下的几案,被绊了一下,几案“咣当”翻倒,她的身子也狠狠一歪,朝着地上栽去。幸好东楼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没有酿成惨剧。她急急忙忙挣脱了东楼月的手,脚步踉跄地来到年笙笙身边,扑倒在地,一把抱住那白瓷坛,痛呼一声“耶娘”,继而失声痛哭。她哭得太过悲哀,东楼夜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年笙笙也红了眼圈。座中之人,无不泣下。

    良久,年笙笙强忍悲声,揽过林上雪,一边轻声宽慰她,一边用手帕为她细细擦拭两颊泪水,林上雪犹自紧紧抱着瓷坛不肯松手,抽噎不止。“雪儿,你可知你耶娘好好葬在茂林山庄后山,义父为何要将他们遗骨焚化,千里迢迢带来此处?”东楼夜抬袖揩了揩眼角泪花,肃声问林上雪。林上雪声音嘶哑:“雪儿不知,望义父相告。”“北帝明盛,不久前不知因为何故下令火烧茂林山庄,将林氏祖坟……重新刨了一遍,尤其是你耶娘的棺椁,更是被官兵毁坏得不成样子,尸骨散落满地。义父闻讯赶到时,官兵虽然撤走,但你耶娘尸骨却已经分辨不清,我只能将他们的尸骨一起焚化,如此,也算是‘生同衾,死同xue’了罢!”说完,东楼夜一声长叹。

    林上雪怒火中烧,切齿道:“明盛老儿欺人太甚,有朝一日,吾必以老儿人头,告慰林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东楼月仿佛想起了什么,斜眼瞟了一眼主位端坐的白檀,白檀顿感脊背发凉,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抬手搓了搓胳膊。“雪儿,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义父义母和淡云阁永远是你的靠山,你的退路。”年笙笙心疼地拍了拍林上雪的手背,语气温柔。“雪儿,义父与你义母想着你要行军打仗,带着你耶娘的骨灰不太方便,所以暂时替你保管,待他年你为他们报了此仇,再迎回不迟。你意下如何?”东楼夜接着说。“雪儿并无异议,倒是麻烦义父义母了。”林上雪起身朝二人行礼,东楼夜冲她摆摆手:“无妨,为人兄长,理当如此。雪儿,快坐回去吧!”

    等林上雪回到座位上重新坐好,白檀开口问道:“东楼公此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林公夫妻的事吧?”“大王果然明察秋毫,”东楼夜笑了笑,“臣确实不单为此事而来。”

    “哦?若有用得着檀之处,东楼公尽管开口。”

    “啊,此事大王正巧可以来做个见证。”东楼夜笑吟吟地将目光投向了并排而坐的东楼月和林上雪二人。

    白檀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当下笑眯了双眼:“愿闻其详。”

    “月儿。”

    “在。阿耶何事?”东楼月何等聪明,立刻就猜到了自己父母千里而来所为何事,心情瞬间大好,面上却不显露分毫,看得东楼夜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家儿子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说,跟个锯嘴葫芦一样,常常让人恨得牙根直痒却又拿他没办法。

    “月儿,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阿耶和你阿娘想先为你说一门亲事,你意如何啊?”东楼夜有心逗逗宝贝儿子,假装严肃地问他。

    东楼月没想到父亲会来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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