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化百炼钢绕指柔 (第2/2页)
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安大总管,便又悄悄溜回了西长房。 安德海摸黑靠着昏暗的灯笼找荣玉儿找了一夜,天微亮之际终于找到在墙角睡着的荣玉儿,泪痕依旧倔犟地挂在两颊,安德海将自己平时用的珐琅彩绘暖手炉塞到荣玉儿怀里,解下披风搭在荣玉儿身上,便转身欲离去。 荣玉儿冻了一晚,突然一暖反倒醒了,她看到“哥哥”离开的背景,看一看怀中暖手炉与身上披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哥哥!” 安德海不敢置信地回头望了望,“喊……我” 荣玉儿不自地左右回望了一下,“嗯,……是呀……” 安德海会儿一笑,“傻丫头,夜里给人欺了罢……”。 荣玉儿三步作两步走到安德海跟前,“你怎么知道?!昨晚那老泼皮儿好狂!春总管还挺怕她,她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哼,她呀,脑子缺根弦,是那德性罢了,跟我去药房领碗姜汤,喝了回屋睡觉去。” “好哥哥,你发发慈悲告诉我罢,我床位坐位都被占了回哪去呐?” “怎么?不愿回去?那跟我回长春宫?” “你说什么呐……”荣玉儿抬头望一望安德海,“你瞎说什么呐……” 安德海笑了笑,“长春宫你也不愿去,西长房你也不敢回,你睡墙角睡上瘾了呐?”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服这口恶气,我难道不能把铺位要回?” “要回来可不难,不过,要回来又有什么用处?”安德海扶着娇弱的荣玉儿一同在寂静灰暗的宫道上缓缓地走着,只有那盏灯笼在灰夜中看起来格外闪亮。 荣玉儿突然一脸为难,停下脚步,“我……你可别听了恼……” “我昨个儿把换下的脏衣物落在西长房,以为回不了宫了,把……腰牌落下了……” 安德海脸色骤变“什么?我给你的腰牌么?” 荣玉儿点了点头,一脸委屈,“嗯……” 安德海拽起荣玉儿就往西长房跑,终于到了西长房,屋子里姑娘们都忙各自差事去了,安德海翻箱倒柜地找,却一无所获,他一脸紧张与绝望地瘫软在炕头。 突然,荣玉儿变戏法儿似的取出安德海的白玉腰牌,上头还系了一个新打的络子,安德海一下子劲儿就回来了,一下捧住腰牌,“你不是说落了么?骗我作什么?!” 荣玉儿笑嘻嘻地坐了下来,“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哪有骗你……”安德海自己也底气不足了。 “你哪有没骗我?啊?第一,你不可能姓荣,因为你是内务府总管安德海,第二,这个腰牌我仔细对过,写的不是‘长春宫’,是内务府,对么?” “这……那都是善意的谎言呐,要知道那内务府总管的腰牌可是哥哥的身家儿,我管是姓不姓荣,到底没含糊meimei罢?”
屋子外头的院子里鄂嬷嬷又偷载淳的正膳来给佟欢花加餐,佟欢花正在院子里扫地,看见额娘来了连忙摆手,“额娘,你别这样了,欢花真的好为难,多吃两口山珍海味又能怎样?为这个咱们母女成为众矢之的真的好么?” “傻丫头,你可不知额娘昨儿个给了春儿五两银子他才帮忙把那丫头撵走,你这好不容易在小姨家养白嫩点弄到这地方儿来了,趁没人瞧见快些吃!十月林官人就随恭亲王入宫了,若瞧见未来媳妇又黑又瘦,悔婚你怎么办!” “额!娘!您没听过老话儿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您何必呐!” 听见院里母女的对话,荣玉儿气得将炕边一砸,却忘了安德海还躺在炕头上,“哎呦!你想砸死我呐!”安德海疼得捂着胸口一叫。 鄂嬷嬷本能一惊,“不好,房里有人。”她连忙将载淳的小食盒藏在一旁的石桌下,然后大摇大摆地破门而入,“安德海?你,你俩是姘头?” “你说什么呐?!你给春儿五两银子撵荣丫头,我都听到了!” “你有什么证据呐,你凭什么说你听到了啊!我可不同,我与闺女亲眼见到你与这荣丫头睡在一张炕上,那那那,还翻得到处是女人衣服!鄂嬷嬷正得意洋洋地讥讽荣玉儿,“你瞧你,才多大?就…啧啧啧…也太耐不住寂寞了……真是世风日下呐,这种货色你也稀罕……”鄂嬷嬷正摇头晃脑地得瑟,佟欢花又在旁边扯她的袖子,“扯什么扯,扫你的地去!” “额娘…别……别说了……那些衣服…是欢花的…荣jiejie的昨儿个就打包好了带身上在……” 安德海站起身子就往外走,还故意撞得鄂嬷嬷一“哇”,“你个死太监!勾引小宫女儿被老娘抓现行儿了狗急跳墙是罢!你个sao包也不想想,你认为那贱蹄子喊你‘哥哥’你就算个男人了!你的××可还在小刀刘的××房里吊着呐!” 安德海回过身来怒瞪鄂嬷嬷,眼神里的凶光都要迸射出来杀了鄂嬷嬷,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的,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鄂嬷嬷被欢花儿扶起来以后还满不在乎地侧着身子斜倪着安德海,用鄙视的眼神告诉安德海,“再怎么装腔作势也不过是靠你主子威风的枯木。” “啪!”一声响亮结结实实落下,安德海也一时看没了主意,佟欢花儿也吓傻了,荣玉儿一巴掌赏给了鄂嬷嬷,鄂嬷嬷猛然也只记得捂脸儿呲牙去了。 “额…额娘是给这蛮暴丫头打耳光了?” 佟欢花无奈地“嗯”了一声。 突然一下鄂嬷嬷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哇哇大哭,“死丫头!你不想活了!”然后鄂嬷嬷追着荣玉儿满宫的跑,“你个天杀的二百五!你居然敢打老娘!老娘今儿个不撕了你的皮,老娘就是王八变的!” 安德海与佟欢花儿追着鄂嬷嬷与荣玉儿满紫禁城跑,“别打了!别打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是好!”已经追到长春宫的附近了,正好遇见米足在刮猪肠油,安德海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刮下的肠油朝鄂嬷嬷脚底一泼,鄂嬷嬷一个趔趄摔了个大跟头,她皱起眉头使劲扇,“什么玩意!怎么这样臭!”原来鄂嬷嬷摔在了又酸又腐的猪油粪里。 荣玉儿趁机赶快跑没了影儿,佟欢花刚准备追去扶鄂嬷嬷,安德海连忙拉住她,“别过去!那东西可难洗!找根绳子拽你额娘过来,我去找荣丫头了。” 回到西长房,荣玉儿一抹额头上的汗,“哎呦,累死了,幸好那泼皮儿摔倒了…” 安德海忙追到西长房,“快收拾东西跟我回长春宫,那鄂嬷嬷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她谁啊她,你们都怕她?” “哎呀,回了长春宫,再跟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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