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奏此爱_第十章 化百炼钢绕指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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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化百炼钢绕指柔 (第1/2页)

    给师傅们收拾好桌面与花册和缎料后,荣玉儿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了西长房,定晴一看,自己的床位,坐位,竟都易了主儿,一个满脸横rou、凶神恶煞的老嬷嬷将她的被子围兜掀得乱七八糟,床单、枕头丢在地下被踩得乱兮兮的,荣玉儿可不管这老嬷嬷什么来头,上前就拽开老嬷嬷与她身旁那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老泼皮!你是使的哪家儿的王法!还倚老卖老起来!”

    老嬷嬷水桶腰一插,“小丫头片子!哼,连我鄂嬷嬷都不认得,定是新来的罢,竟这般无礼!”

    荣玉儿可咽不下这口恶气,“都是作奴才,说什么礼不礼,你不敬人,怎想人会敬你!只凭年长便欺咱们小的,就是您老人家的‘礼’不成!”

    “谁家的糊涂丫头!这点见识没有还进宫来,跟老娘谈长幼,笑话!”

    “你这老泼皮欠收拾罢……”荣玉儿撸起了袖子插起腰,一副要与鄂嬷嬷理论到底的样子。

    “哟!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春儿!死哪里去了!”鄂嬷嬷插着老蛮腰,扯着嗓子喊隔壁内务府敬事房总管言春。

    春总管溜溜地跑了过来,“鄂大嬷嬷,您老怎么来了,之前吩咐春儿一声呐,这位姑娘是……?”

    “是我闺女,暂时在西长房住住,她可是王府管事林官人未过门的媳妇儿,虽说宫里挪地儿迁了许多丫头暂住帽花胡同,可我闺女儿不行,她就得在老娘眼皮底下!你可仔细照应!”

    “还有!!”鄂嬷嬷中气十足的一吼吓了言春一跳。

    “唉,您,您说,奴才尽量安排。”

    “这个不懂规矩的死丫头!撵出去!你不是地儿不够么?撵了她就够了!”

    言春正了正帽子,望了望鄂嬷嬷指的丫头,“呀,又是荣玉儿,这……这个也不能得罪呐……”

    “她怎么也就不能得罪?!”

    言春小声地与鄂嬷嬷耳语,“她呀,可是安大总管心心念念的‘情meimei’……”

    “什么?还有这事?鄂嬷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你只管撵了她!其余的!老娘全担了!”鄂嬷嬷拍拍胸脯。言春狡黠一笑,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荣姑娘,请吧,看来您是与这紫禁城没缘分呐……”

    佟欢花刚欲劝鄂嬷嬷两句,可她自个儿心下明白,额娘是给她要面子拿王府说事儿,林官人和她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荣玉儿大大的眼睛里噙满委屈,米足心中不忍极了,荣姑姑平常十分照顾丫头们,吃饭等姑娘们,洗衣也把太阳好的地方让孩子们,如今却平白被欺,她刚准备开口与鄂嬷嬷理论,库雅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吭声!不关你的事,你瞎说话小心明儿个就被撵出去!”

    荣玉儿在言春的一声令下之后无奈地蹲下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与被单,言春留下一声得意的冷笑便离开了西长房,鄂嬷嬷嚣张的狂笑还在众人耳边回荡撞击,佟欢花什么也没脸面再说,她只能帮荣玉儿收拾收拾行李,荣玉儿好硬的脾气,将佟欢花收拾的全部拨乱,“我不用你假惺惺的!”

    米足央了央库雅,压低嗓音:“好mama,春总管与鄂嬷嬷走了,让我帮帮荣姑姑罢……”

    “不行!你不许去!”

    荣玉儿收拾好了东西回头对米足说道:“好丫头,别为难库雅了,她已经因为收留我得罪春总管一次了。”说罢,荣玉儿黯然转身,走出西长房。

    离开东西长房,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深夜的风格外冷诡,荣玉儿寒了寒身子,她恨自己冲动,恨自己忘了远在江南受尽委屈的额娘,一口气而已,有什么忍不得的,自小到大,什么屈辱委屈没受过,进了紫禁城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么。荣玉儿靠着墙角蹲了下来,连墙壁都比她的身子暖和,眼泪虽然很不争气,流得寒气袭处脸愈疼了,可是不幸福的童年回忆,只要在遇到挫折时便来下井落石。额娘孤独的青春见证了多少可望却不可及的幸福,荣玉儿不懂额娘哪里比人差了,她年轻、貌美、身材窈窕,对老爷忠贞不二,她勤劳善良,任劳任怨,想着额娘荣玉儿竟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在梦中往日的片段淅淅零零的出现在脑海里。

    往日在荣府,那太太小姐素里身上穿的,日里使的,什么妆花、彩缎、织金、云锦、缂丝、洋料,各式稀罕的绫罗绸缎,便是轮不到她穿,她也见识不少,总以为在府中,什么富贵大件儿,陈设也早见识到了。老爷的书房比她和额娘的卧房还大,靠墙的是紫檀黑光漆里彩绘描金博格,格上尽是老爷珍藏,据说这质朴厚重的古玩宝瓶皆乃康雍乾圣祖皇帝年间所出,荣玉儿的确不懂欣赏这些珍玩身上因历史文化沉淀下来的古朴之韵,而房中所设紫檀雕螭纹漆面长万画桌以及与之一组的紫檀雕番莲卷叶纹绣墩的大气与华丽张扬却不那么考验审美情趣,它的精湛工艺迫不及待地向来人诏示它经历过的琢磨,整个案面用料方正,一丝不苟,案面周匝冰盘沿线脚平润可爱,这样意趣丰富内敛的重古陈设是那难寻的紫檀大材,在世不经见的黑暗里经历了怎样的千锤百炼才敢重见天日。

    一向喜好清净的太太屋子里的陈设亦淡如清泉,除却西面墙上挂着一幅青山绿水图,非名家之笔,不过太太随笔,却与左右挂联与其下所摆设之紫檀波罗漆面条桌相得益彰,桌上正中摆设一座白玉三羊开泰,乃大小姐在太太六十大寿时贺寿所赠,太太喜欢得不得了,专找工匠为其配了一座舶来铜边罩子专门用以保护这件摆件。左右各珐琅瓶一个,太太愿一个人清静时就在屋内摇竹椅上靠下看看廊里风景,也有好热门的jiejie不依太太,总听前头院落好欢腾jiejie们的府里困着觉得无趣儿了,就闹太太作东请大家听戏,太太也不会轻易允了她们。

    “府里不久也会客人到,我不管你们使什么神通,一人给我弄件宝贝来,谁的公认好了作东的银子就派给谁管去,那热闹为难了我,你们自己玩儿去,别扰我。”jiejie们就都回屋里翻宝贝去了,太太趁机又能清净一阵儿,这时候,往往是荣玉儿大饱眼福之时,太太是哪个姑娘也不得罪的,唤个婆子喊荣玉儿作评,二jiejie拿来的是一把牙丝编织嵌染象牙雕花扇,三jiejie端一个大红雕漆圆盒。姨娘姊妹们难得有这样看戏的机会,各自拿出手艺,杏jiejie作绣黄江绸垫一个,竹jiejie作一窗帘,日头大时拉上房中顿时荫凉不少,拉开又可迎暖阳进屋,君jiejie缝了小皮背心儿孝敬夫人在季节交替时穿用,荷jiejie作一对精致有趣的靠枕。“荣丫头,我可真没了主意,必须是你替我断了这公道,你央我那事儿,老爷办完事儿我就跟老爷商量。”

    ......

    米足趁到半夜三更之时,从被子里悄悄钻了出来,溜到长春宫找安大总管,把西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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