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王_第十二章 舍人(沈泰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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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舍人(沈泰泳) (第1/2页)

    这还是沈泰泳第一次出入这种地方,心里按不住的紧张。他偷偷地朝坐在上座的哥哥望了望,只见沈泰鸿像被抽了骨头似地摊坐在椅子李,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

    从小到大,这个哥哥都是自己心中的榜样。这不单单作为沈家的长子,这哥哥的学问文才远远超过自己和同辈兄弟们,更是因为,从记事时候起,每当自己读书倦怠时,是这位大哥在身边督促。每当自己贪玩闯祸时,又是这位大哥从中帮忙掩饰。在他心底,大哥总是可敬,可亲,可畏。

    “几时会像这个样”,沈泰泳心中暗叹。终生不能再参加科举的打击对哥哥实在是太大。自此大哥就好似被抽了魂,只剩下个空壳。所以当老乡陈中允提议带他们兄弟到春月楼喝花酒时,沈泰泳并没有出声表示反对,他期望能借此解一解哥哥胸中的郁结,重新振作起来。

    比起家风尚严的沈家,陈中允对这春月楼似乎更轻车熟路。他轻声在老鸨耳边低语了几声。老鸨嫚笑着离开又很快领着一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走进来。此刻酒席间暗香浮动,沈泰泳顿时眼花缭乱,心口不由自主地急跳。

    “这两位可是当今首辅家两位公子,好生伺候了。”陈中允拍了拍手,指着沈氏兄弟向这帮女子介绍。

    (妓)女们一边妩媚的笑着,一边很职业错落开来,纷纷坐进酒席众人怀里。

    坐在沈泰泳怀里年轻女子,一手搂着他脖颈子,一手举着酒杯“:爷!来,干了这杯酒!”她说着举起酒杯和沈泰泳碰了杯,也不管对方喝不喝,仰起脖子一口干了。

    这还是沈泰泳第一次抱着女人,心里说不出地慌乱,紧张得连手心都出汗,忙也抬起手把杯子中的酒干了。隔着单薄的纺绸衣裳,他感受到姑娘那温软的rou体,周身上下的血像被一把火点着了,在血管里涌窜。

    顿时酒桌上热闹开了,打情骂俏,划拳赌酒,有人让身边的姑娘陪着喝酒,有人干脆搂着姑娘一通乱摸。

    “走开,走开,都走开”,突然间,席间传来不相宜的声音。沈泰泳顺着声音望去,是哥哥沈泰鸿在推开了身旁的(妓)女。而老鸨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这位沈公子不满意,要不咱再换两位姑娘”。

    沈泰鸿摇了摇头。在身边的陈中允,神秘的笑了笑,对老鸨说:“庸脂俗粉,沈公子几时能看的上眼,不是听说你们院子里新来了一批京城小唱嘛,叫出来瞧瞧。”

    老鸨抖了抖手中的手帕,格格一笑:“陈公子的消息好灵通噢,我这就去把他们叫出见客。”

    一会功夫,老鸨又带过几个人来,这次却都是俊俏的小童,个个眉清目秀,粉面朱唇,神态举止犹若处子一般。

    这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在被怀中(妓)女撩拨兴奋的沈泰泳身上,汗毛都树了起来。风月场上的事情,沈泰泳涉足不多,但是他也并非纯洁的象一张白纸,狎(玩)娈童小唱这等事,他也时常听周边的文人墨客们提及,在他们口中这似乎比起寻花问柳更为风雅的事情。但当真亲眼见到,沈泰泳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场花酒已经不是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他虽然对这场面有点好奇,但更巴不得离开。他又望了望沈泰鸿,期望哥哥能及时站起,纠正眼前的局面。

    但沈泰鸿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更像是来了兴致。他直起腰来,指着其中一个小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童,尚未言语,俩腮先飞添片红云,瓮声道:“贱名吴秀,有辱雅听”

    “多大了?”

    “刚满十三”

    “哪里人士”

    “浙江慈溪”

    “哦。是慈溪府慈溪州嘛”

    “正是,慈溪州”

    沈泰鸿笑了笑,对沈泰泳,陈中允道:“也是个浙江人,算你我半个老乡。”

    沈泰泳好奇心起,也问那吴秀:“来京时,可曾渡钱塘江”,

    “必经之途”

    沈泰泳继续问题,“你是如何过着钱塘江的”

    这个问题丝毫有点难,那孩子犹豫了下,支吾着说:“骑头驴过来的,”

    这下把在座的人都逗乐,显然这孩子是个冒牌浙江人,怕是连江海都很少见的北方人,才闹出了个骑驴渡江的笑话出来。

    吴秀听到众人的哄笑,脸更红了,红扑扑的象蒙了块红布一般。头低垂下来,眼睛中隐约含着点泪光,越发惹人爱怜。

    陈中允笑着伸手把吴秀拉到沈泰鸿面前,沈泰鸿顺势将其搂在怀里,端起自己的酒杯,喂了这孩子一杯酒。

    沈泰泳看不下去了,他躬身对沈泰鸿道:“大哥,酒不宜吃的太多,尚要回去给父亲大人请安呢。”

    “父亲”沈太鸿鼻孔中哼了一声,“父亲大人,心系天下,cao劳国事,哪里会惦记几个儿子少个自己请次安。不管他,继续喝。”

    沈泰泳心中一沉,他听出哥哥的言语中竟带有几分怨气。这不像他记忆中的大哥,在他印象中,哥哥对父亲是一直非常尊重和景仰,沈泰泳突然觉得眼前的大哥模糊了,陌生的有点不认识了。

    最终,沈泰泳还是找了个借口,从那香艳而又诡异的酒席中逃离。回到家中,时辰已晚,他换了身衣服,去给父亲请安。

    当沈泰泳推门进去时,沈泰泳的父亲沈一贯仍在书房批阅公文。沈泰泳躬身行完礼,见灯下全神关注的父亲连头也未抬,便自行悄然退出。父亲没有询问大哥的去向,让尚且为此担心的沈泰泳松了口气,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块石头,但同时,在心底深处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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