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罪罚 (第3/3页)
吧。就算我因为身体原因延迟了审讯,没有道理对从犯的刑罚比主犯还高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没必要质疑上头的行事动机。”警卫说着举起遥控器摁了几下,“对了,你刚刚不是想问州长为你说情的具体状况吗?正好新闻栏目正在播放你们惹出的案件,你就自己看看,顺便好好反省一下吧。”
新闻播送的画面相当模糊,似乎是直接截取街道上交通监控记录的内容。并且这段录像并没有记录到男人与自己交战并最终爆体而亡的画面,不过如果监控中保留了这一部分也足以佐证自己的部分清白,所以苏纳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录像起始于爆炸开始的瞬间,刺眼夺目的光火瞬间便将视野范围内的一切草木吞噬殆尽。等到遮盖整片屏幕的鲜白光幕消散,在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上只留下了一名眼含泪光的少女与她怀中血rou模糊、不成人形的rou块,以及恍然无神、对这幕骇人景象熟视无睹的幼年女孩。爆炸不仅摧毁了周遭的植被,更是在覆盖于公园上方网状丝线中央撕裂出一道直径近十米的豁口。原本被隔离于市区之外的风雪透过这条孔隙涌入了这片一尘不染的净土,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失去屏障保护的大地。 正当苏纳为这场sao乱该如何收尾感到忧心时,一名浑身缠绕着金色丝线的人形生物好似天神下凡般凭空出现在了那片豁口的正中央,即便新闻录像已经进行了慢放处理苏纳依旧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现在那处距地数十米的半空之中的。 斯瑞卡多只是轻柔而优雅地摆了摆手腕,市区上空的丝线便好似听从她的差遣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填补上了公园上方的空洞。尽管她的身上没有附着羽翼或是辅助缓降的器械,她下落的速度依旧明显慢于正常物品受重力影响下坠的速度。与她的所处的位置平齐,那尊于爆炸中损毁的女王像极不自然地从上方开始自动复原,率先修复重塑的部分就那样离奇地悬浮于半空中,直到整座雕像与基座完成对接。 斯瑞卡多轻缓地降落至地面,没有引发任何噪声,亦没有掀起半点尘土。在她的脚尖接触大地的瞬间,一点绿意以接触点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片刻之前还满是石砾碎砂的低洼瞬间便重新披上了一层郁郁葱葱的草皮外衣,随后几株灌木丛与乔木拔地而起。短短数分钟之间,公园就完成了一次从荒废到复原的重生。 接下来的几分钟,新闻播报员开始不惜溢美之词称赞起这位亲力而为、救民于水火的年轻州长。虽然苏纳并不否认斯瑞卡多的卓越贡献,但是他并没有心情听这些胡吹海夸,转而与警卫攀谈起来:“事件的经过我大致了解了,不过能否容我八卦一下,州长女士究竟说了什么,才让你们同意为我这名罪大恶极的罪犯减轻罪罚?” “这个嘛,我记得她是说,她是说——”警卫皱着眉头回忆着,然而随即颇为困扰地挠了挠头,“咦,她是说了些什么来着?我只记得她当时的说辞有理有据、感人肺腑,让我不由自主地同意了她的观点。现在想来,你犯的事确实有严重的社会影响,应当从严惩治才是。” 果然是这样—— 警卫的反应进一步证实了苏纳一直以来的猜想,相比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审讯宣判,苏纳反而更担心无故被带入金宫的弗雅。虽然因为画质原因,新闻播报的录像并不能看清弗雅的细微动作,但是凭借苏纳对弗雅的了解,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为身负重伤的自己疗伤,而赶往事故现场的斯瑞卡多无疑会立即发现弗雅的这项特殊能力。作为一名实用主义者,斯瑞卡多绝无可能会放任弗雅自行其是,如果弗雅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带去了金宫,那她现在的情势着实不容乐观。 “警卫大哥,关于你刚刚的说法我有一点想要纠正。” “嗯?说来听听?”被迫来监狱执勤看守的警卫显然也因为无事可做感到有些百无聊赖,并不抗拒与苏纳闲聊打发时间。 “你刚刚不是提到我们非法挟持了那名在公园中玩耍的小女孩吗,如果是这样,我们挟持女孩的具体时间实在什么时候呢?”苏纳问道。 “废话,当然是在你们与那个小丫头相遇之后。” “没错,并且你在公园前也告诉我,你曾看到那个小女孩在灌木丛里玩耍对吧?那么在你的逻辑中应当存在三个时间点:时间点A,女孩与她的母亲走失;时间点B,走失的女孩在公园内玩耍;时间点C,我冒充女孩的家长进入公园挟持了女孩。因为在时间点B中女孩没有表现出受到挟持或应有的状态,可以肯定的是时间点ABC必然是以顺时排序的,然而根据女孩和她母亲的证词,绑架应当发生于时间点A前后。也就是说如果一切情况如你所料想的那般,在同一天那名女孩至少受到了两次挟持。”苏纳分析说,“那么那名女孩有提到在受到我挟持前,有遭受另一位人员绑架吗?” “没有,不过我们也没有问她这些,有可能——” “一般而言,遇上前后两次受到挟持这么恐怖的情况,很少会有人忽视或是对第一次隐而不报吧。退一步来说,即便那名女孩一天中受到了两次挟持,我也没有必要重复绑架早已在我控制中的人员吧,这也意味着在时间点A绑架女孩的另有其人,警方应当对这个尚未收到拘捕的嫌犯审讯盘查不是吗?”苏纳继续说道,“当然在你看来这些可能只是我为了逃避罪名临时编纂的谎言,不过那对母女与我素不相识,完全没必要提供伪证,只要你们再对那对母女征取一次详细的口供,不就真相大白了?” 警卫无疑因为苏纳的提议产生了动摇,迟疑片刻后他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会向署里通信让他们再确认一次那对母女的证词的。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惜说谎也要闯入那个公园,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也不会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无辜的一般市民上。” “莫须有的罪名啊——” 目送警卫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另一侧,苏纳轻轻叹息着。实际上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罪名能不能得到平反,他之所以和警卫聊这么多纯粹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将警卫调离附近。既然这座监狱长久无人入住,那也同样意味着—— “这回我可就是个真正知法犯法的逃犯了——” 苏纳利用构成术轻易破坏了大门的锁芯,像这种丝毫不对构成术加以防范的锁头结构也就只有二十年的老古董了。虽然有些对不起警卫大哥对自己的信任,不过他也同样没办法在明知同伴身陷险境的情况下选择坐视不管。 而且如果自己的推测无误的话—— 苏纳慎重地从牢房中探出脑袋,在确认警卫没有半途折返后,快步遁入了另一侧的甬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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