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与线_14.罪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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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罪罚 (第2/3页)

板石门吱呀作响地缩入了夹层之中,露出了一条昏暗幽邃的地道,穿越这处地道对常人而言虽然易如反掌,但对于体态魁梧的男人而言还是有些过于窄小了。

    他悄咪咪地移开视线,意图偷窥男人的神色反应,不料却正巧与男人尖锐灼人的目光对接:“吾当初开凿这条小道时可没考虑过要拖着一个累赘通过,汝试试能不能下地走路。吾还要在这座钟楼里呆上一阵子,就不送汝出去。”

    “我、我试试。”尽管双腿依旧没有半点知觉,他还是听从了男人的建议,一边祈祷着奇迹发生一边脱离男人的钳制重新踏足地面。然而现实却远没有理想那般丰满美好,他的双腿甚至没有在地面上坚持直立一秒便向前一瘸,不争气地跪倒在地。

    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名男孩的窝囊表现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内。若是在往常,男人早就唤起黑焰将这个麻烦货烧成了一缕青烟,眼不见心不烦,然而在天台上一番互动交谈后,男人发现自己很难再对这个单纯善良甚至有些傻乎乎的孩子起杀心。不过今晚男人在钟楼内还有正事要办,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留在身边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无可奈何,男人只得将他扛在肩上,虽然横向宽度难以调整,但是只要适度弯腰便可以轻易下调二人的纵向高度。然而就在男人的手指与他裸露的脚踝接触的一瞬间,一股触电般的刺激感便从二人肢体的交接处向二人体内扩散开来。对此男人仅仅是惊讶地缩回了手,满脸费解地注视着他的脸庞,而这股电流对他的作用却远不止于此。

    “唔,你做了什么——”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虚汗,倒涌的胃液填满了他的喉头,若不是及时堵上了嘴恐怕便要当场呕吐。与此同时心脏则以仿佛足以贯穿胸膛的力量猛烈敲击着胸骨,持续飙高的血压使他的眼前发黑,四肢也逐渐不听使唤。

    “原来如此——原来汝——难怪吾一直寻不着人——”

    男人的话语在他耳中断断续续。

    “你在说什么——”他尝试着向男人发问,但是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干涩沙哑的嗓子无法拼凑出任何成型的语句,就连呛在喉咙中的胃酸也早已被炽热的体温烘干。刺痛的灼烧感仅仅在他的喉腔中停留了片刻,仅在转瞬之间陡然上升的体温便让他的大脑宕机停工,失去知觉的身躯软绵绵地栽倒在地。

    他的记忆最终停留在了一片模糊的景象中——

    清寒幽暗的地道中,涓涓水流绕着下垂的钟乳石卷成一缕绸缎,于尖端凝聚成一枚晶莹的液珠,扑面而来的清寒气流缓解了他皮肤皲裂的阵痛,混杂着泥石和草木气息的空气使他的眼皮愈加沉重。疲敝的大脑很快便放弃了思考,他遵循本能地闭上了双眼,任由那双从下方托着身体的大手平稳地将他运向通道的另一侧——

    细长的铁柱硌得他手臂生疼,鼻腔中充溢着霉菌所特有的酸臭味,这使他尚有些昏沉的大脑迅速恢复了运作。苏纳有些茫然地从一处破旧的床榻上坐起身,仅仅是微微挪动身体,他的背部与手臂处便传来了一阵针扎似的疼痛,由于长时间被压在身体与床板之间,他的左臂酸麻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室内忽闪忽灭的昏暗灯光更是加剧了生理上的不适感。

    苏纳轻声呻吟着站起身,不抱希望地推了推那扇唯一连通外界的铁门——果不其然地上锁了。仅仅从这里近乎是毛坯房的装潢,树满了钢筋栅栏的窗台以及层层加固的白皮保险门便不难看出,这里是一间再常见不过的单人牢房。

    “哟,小子,你醒啦?”正当苏纳透过铁门上的细小空隙向外张望时,先前曾在公园门口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大警卫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牢房门口,“你可是阿斯兰特着近二十年来第一个有幸入住牢房的囚犯。由于这里长期无人使用,所以不用期待会有伙食供应什么的,大多数生活用品也已经发霉变质了,我已经把保存得最好的那一套拿给你用了,凑合着过一夜吧。”

    “话说回来,我可以请教一下我为什么会受到拘捕吗?”虽然大致能猜测出原因,苏纳还是想要从警卫的口中尽可能打听一些情报。

    “你还好意思问啊。”果然,大个子警卫颇为不满地冲他翻了个白眼,“非法挟持一般市民,强行闯入封禁场所,疑似与要犯有所来往,还涉嫌引爆炸弹炸毁公用设施对市区构成损害......若不是州长为你说情,你将受到处罚可远远不止这些呢。”

    “等等,你说的其他项目我还大致能理解,但是‘非法挟持一般市民’是怎么回事?州长为我说情又是怎么回事?”苏纳不解地问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傻吗,就是那个你谎称是你的女儿的小丫头,在你们进入公园不久后,她真正的母亲便面色焦急地来找我们咨询她的消息。人家不仅报上了女儿的姓名外貌,还详尽地描述了女儿走失时的时间位置,可比你这个冒牌货可信多了。”警卫继续说道,“等我们带那位母亲进入公园后,便目击了你们在纪念碑旁筹备的那桩恐怖袭击。好在那名小女孩虽然受到了惊吓啼哭不止,却也只是受了轻伤,并在随后指认了你们便是绑架他们的歹徒。”

    “......她原话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据她所述,她在遭遇一位穿着士官学院校服的少女后便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时便出现在了那座公园中。虽然她没有看清挟持犯的长相,不过她对于那位少女的体态和特征描述与你的那位同伴高度吻合。更何况在那个小丫头进入公园前,我们便对公园进行了彻底巡查,除了你和你的共犯,其他人完全没有机会进入公园。”警卫得意洋洋地挺着胸,仿佛是他自己侦破了这桩离奇悬案。

    那个女孩大概是将莎娜多与弗雅混淆了——

    身为局中人的苏纳立即便参透了个中缘由。从莎娜多在公园中的表现来看,她应当是用某种手段控制了女孩和那名发狂的男人,只不过在那之后男人脱离了莎娜多的控制并引发了这场sao乱。尽管警卫对于“公园中没有外人进入”这一观点有着充足的信心,不过莎娜多成功潜入了公园却是苏纳亲眼目击的不争的事实;无论是莎娜多有办法在公园中藏匿身形躲避警卫的巡视,还是她知晓众人所不知的出入公园的门径,她都可以利用相同的手段在sao乱后避开警卫的勘察。

    不过如今自己身为嫌犯,即便指证他人在旁人看来也不会有多少信服力。苏纳决定还是问一些更有实效的问题:“那么弗雅,我是说我的那名同伴现在在哪?既然这里是唯一的监狱,她也应该同样被关押在这附近吧?”

    “不,你的那名同伙已经被带去金宫进行审讯了。”

    “金宫?像这种级别的案件需要被带去金宫审讯吗?”苏纳颇为吃惊地问道,“而且从你刚刚的说法来看,我应当是被当做这起案件的主犯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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