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水泊梁山 (第3/4页)
r> 景年打住他哀叹:“开门见山,我来此地不为别的,水泊梁山好汉众多,我想借去一支精锐,重振东京兵马。时大哥,这事你看能不能成?” 时迁稍一寻思,摇摇头:“二哥啊,不是我泼你冷水……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梁山气候渐成,正是用人之际,岂会容你轻易将兵马借走?便是借走了,东京城里一点散兵残将,又怎好服众?” 景年抿唇听罢:“倒也是。”他想起在五里镇时宋沅几个挤眉弄眼,始觉出他们竟比他还要早生出了拉人入伙的念头,果然是山上要人。如今既说梁山如日中天,想来贸然请走一批精兵良将也着实是难成之事。便将筷子撂下,没了胃口。 “哎!别急着丧气。此事倒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我有一计。”见他面上有些黯然,时迁悄悄看了眼玩得正开心的宋沅,眼睛滴溜溜一转,又将脑袋凑过去,小声道,“这半年来,上了山的兄弟都在暗中观望风向,军心不甚稳固,你若要运作,当趁此良机。” 景年奇怪:“我瞧大伙日日闹作一团,‘军心不稳’怎讲?” “哼,那可未必。”时迁道,“别看梁山人人都尊那宋江宋公明一声大哥,但要正经论起位次,咱们至今群龙无首。你道怎地?山上才去了个晁天王,又来了个卢俊义。那姓卢的可不是等闲之辈,他一来,谁能坐上头把交椅还没定数。山上对宋江大哥有服有不服,如今二虎相争,他们谁傻?都等着见风使舵,要给自己铺个好路呢。” “卢俊义……”景年琢磨,“小乙哥倒频频提起,好似说是原先家主,恩重如父,看来也是个英雄好汉。”又忽然想起些闲事,打听道,“对了,时大哥消息灵通,可听说过卢俊义此人在东京有甚么亲戚没有?” “卢家在河北家大业大,想也得有上一两个。”时迁想了想,“小乙好像说过一回,说卢氏宗族里有个甚么人,在汴梁做见不得人的生意,许多年没有来往,不敢轻易认亲——哎,这事你可别往外说,要丢他们家脸面的。” 景年便“噢”了一声:“晓得,要是做黑买卖的,我也不认得。” “言归正传,”时迁捡回方才的话尾巴,“——眼下两位哥哥都不在山上,你若有心,便趁早计划。等他们一回来,甚么事也不好办了。” 景年思忖,继而苦恼:“唉!话是这么说,我也明白。可我初来乍到,虽是急着要人,但没甚么依凭,就是那两位不肯回来,又哪里说得动这么些兄弟与我走?” 时迁挤挤眼睛:“想些办法,总不至于一个也拿不下。”他拿筷子往身后宋沅的方向点了点,“哥哥给你个主意——瞧见她没?” “宋沅姑娘?她怎么了?” “她不愿与旁人多说,你时迁哥哥却知道。她不是别人,正是宋江之妹!”时迁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拱了拱他,“——想不到吧?你自个儿琢磨琢磨!” 景年眨巴眨巴眼,倒不觉得意外。这一路上多少兄弟见了宋沅都是礼让有加,个个口中又都叫着宋江哥哥,再联想起宋姑娘在破庙里的牢sao,想不将这两个姓宋的猜到一处去也难。便道:“早瞧宋沅姑娘魄力非同凡响,又真是个有份量的……时大哥的意思莫非是,我可将此事去与她打个商量?” 时迁见点通了他,却忽而摇起头来了:“我岂能甚么事都知道?这话是你要说,可不是我教你去问的。” “——问啥?” 还未等少年再答,桌边突然响起一个饶有兴味的声音。两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见是宋沅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正叉着腰,打量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的两个人:“瞧你俩嘀嘀咕咕好一会儿了,说甚么悄悄话呢?” 时迁立刻站起来,指着景年,脚下准备开溜:“沅妹,这可不关我的事,他、他要找你问事情!” 说罢,抬脚便跑到一边去了。 “嗯?”宋沅便坐下来,拿了块东西吃,“景兄弟要问甚么?” 景年欲言又止,将手里自己那块馍馍捏来捏去,好半天才挣扎着开口:“此事不大好说。” “嗐,说便是了!我可没有听不得的话。”宋沅抓起筷子,又要吃一轮。 “实不相瞒……”少年局促地捏了捏手指骨节,暗下了决心,忽而坐正身子,严肃道,“宋姑娘,我想向梁山借兵。” 宋沅一愣:“咦?”继而咽掉食物,“借兵?你才上山,借兵做甚么去?” “正是因为刚上山来,我才不知如何与姑娘开口……”景年甚为窘迫,但也咬咬牙,抱了一丝希望,抬头道,“不知姑娘可否听说过‘中原兄弟会’?”
“兄弟会啊,”宋沅道,“听时迁兄弟说过一回。怎么,景兄弟也是兄弟会中人?” “是,我在五里瞒了你们,眼下心中彷徨,不敢作假。”景年诚恳道,“宋沅姑娘,我自东京而来,背负重建刺客兄弟会之重托,本要去东昌府游说当地人马,却不料因五里风波匆匆落草。”他正色,“今日上得山来,眼见着满山俱是英雄好汉,景年欣喜万分,却也暗自酸楚,心中不由得愈发牵挂兄弟会,这才有此商量……宋沅姑娘,景年不知如此行事妥当与否,但我所言句句真情实意,绝无非分之想,还望姑娘首肯!” 宋沅听得明白,久久未语。 好半天才沉思着吐出一句话来:“你要借人,眼下恐怕不妥……” 景年也未立即言语,沉默抿唇,面上颜色失落了许多,只待她说完。 “借兵可不是小事……方才也说了,你才上山,怎么说也得……” 刺客立即抬头:“也得需用甚么?姑娘尽管说!” “——也得先同兄弟们混熟了再说嘛。” 这话将景年打了个措手不及:“是……啊?” 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宋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啊什么?你以为如何,学你一句话,你当我是来要你银子的不成?” 旋即又严肃下来:“不过呢,景兄弟,我却也没同你开玩笑。你还未在寨子里混熟,即便我可动用人脉助你一臂之力,这些吃过牢狱苦头的兄弟们,又哪里有人肯跟你往处处是险的东京去?”她拍了拍景年肩膀,放缓语气,“另外,山上的兄弟们都是我家哥哥花了大力气一手攒起来的,说要便要确实不大妥当。但刺客兄弟有难,出借些人手倒也应该。只是你说的兄弟会实力几何,又究竟值不值得梁山大动干戈、两肋插刀……景兄弟,我却真想瞧上一瞧呢。” 景年心中明白,便郑重道:“宋姑娘,你放心。景年自点头要上梁山,便随时可将一身血rou效命于此。只是出力容易,为人却难,如何取得兄弟们之信任,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宋沅笑道:“这个也好说。山上不比地上,兄弟们难保没有不便之事。你要想混个面熟,便多去帮把手,时日一久,自然有人与你亲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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