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繁纪事_第6章 定情信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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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定情信物 (第3/4页)

员,见了外队挑猪菜的孩子都会往死里撵。若是被抓到了,非但皮rou要受苦,而且猪菜、篮子和鐮刀、小铁锹等工具都会被没收,或是被扔进河沟里。于是,他们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在早中晚饭这个时间段田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涉水过河,不管地里能不能下脚,先撸起袖子加油干,撑满篮子再说。常常是他们满载而归了,地里就是一片狼籍,满田是深深浅浅的脚印,棉花苗也被踩得东倒西歪,甚至直接被踩进烂泥里。匆忙逃跑中,身后隐约能听到远远传来干部社员的毒骂:“都是些小畜生。小杂种敢再来,把腿敲断了。”

    骂归骂,来自中西队的玩童们早就习以为常,偷袭仍然不止。每次都留人放哨,一有动静,唿哨一响,兔子小龟孙一般,大家迅速撤离,等有人追到河边,他们早涉水过来,安然无恙躲藏到河堆外了。那边连人影儿也看不见。

    后来,西陵生产队加强了防范,有专人值班,还设了暗哨。

    那次连续下了十几天的大雨,河水暴涨,低洼的田里水淹了庄稼,马林西他们经常经过的坝头上的水都齐脖子深,好不容易淌过河,到田里没来得及干活,西面忽然响起围剿声:“抓狗日的啊!快抓,别让跑啦!”

    马林西没命似的拔腿往回跑。刚到河边,坏了,来时的浅水坝头已有人把守。急中生智,他一头扎进水里,吃猛子钻到了河东。回头看时,祝余也跳下了水。小青子却落在了最后,眼看就要被队长程学胜抓住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青子来了个金蝉脱壳,扔下篮子,纵身跳进河里。程学胜看着激起的水花,骂了几声便回头下了河堆,看不见了。

    小青子是有名的旱鸭子。马林西正惊异他是什么时候学上游水的呢。祝余还夸他:“嗨,小青子也会弄水了。”

    “哎,没听说过的呢。”马林西说。

    就在小青子离河边还有丈把远的时候,却没有力气了,身体渐渐往下沉。

    不好,马林西一边惊叫,一边从河堤顶上迅速往河里冲。当他冲到河边时,小青子已沉进水里。在他刚沉下去的地方,冒出来几个泡泡。

    马林西一楞,赶忙跳进水里,从冒泡的地方游去,连吃了几个猛子,都没有摸到小青子。

    这下慌了神,透了口气,马林西又扎进水里,好不容易才碰到他。小青子出于活命的本能把马林西当作救命稻草了,两手死死抓住马林西的一条腿。马林西好不容易挣着浮出水面,又被他拉下去,一连呛了几口水。正好马林西又接住了祝余伸过来的手,这才把小青子拖上岸。

    小青子不行了。

    他嘴里朝外吐着白沫,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马林西和祝余手忙脚乱把他抬到附近的大队门诊室,赤脚医生程玉召忙活了半天,这才抢救过来。

    小青子算是捡回一条命。从那以后,谁也不敢涉水过河到西陵生产队去挑猪菜了。

    ……

    第三节智进利国糖厂

    “咦,发什么呢呆啊。要不,就洗把澡?”马林西这才发现,大家都早已上岸。汪长松直吼吼地朝马林西喊。

    “洗就洗呗。龟孙子不洗。”马林西说。

    水虽说有点凉,并不是很冷,在家他常在河里洗澡呢,水面结了薄冰,都敢在河里洗,这河水根本算不了什么,马林西想。

    “好啦好啦。不洗就是龟孙子。大家都等你呢。”范光杰说。

    洗澡上岸后,马林西落在众人的后面,沿着曲曲折折的羊肠小路朝西南方向的厂房走去。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路,隐约可以看到人走过的痕迹,齐膝盖的蒿草把地面遮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像是乱石滩上一条蜿蜒的草龙。

    走了约两公里多路,就上了铁路。

    铁路的南侧是一座糖厂。

    其实,谁也没见过糖厂是什么样子,但眼前的一切又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这是一座糖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糖糟味,从围墙上面可以看到露天的输带上,有成捆成捆的甘蔗,公路上不时有满载甘蔗的卡车开进去。

    从铁路下来,往右首一拐,就来到了南大门,门楼旁边挂着高大的白漆木牌,上面写着斗大的黑漆大字:“海南岛国营利国糖厂”。

    “进去望望?”汪长松朝大家说。

    “望望波。”大家异口同声地赞同。马林西还是在读初中时,学校组织参观过一次县化肥厂,除此之外就从来没进过工厂,这个好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呢。

    刚走到大门口,就被门卫拦下了:“你们找谁?”黑不溜湫,瘦猴一样的矮个子男人说。

    “参观参观。”姜思贵大大咧咧像似到了自家院里一样边说边往里走。

    “没有介绍信不许参观。”瘦猴男人上前拦住去路。

    “就随便看看嘛。”姜思贵这才很绅士地停下脚步,伸长脖子朝里头看。

    “不行,快走开。”瘦猴男人瞪大了眼睛。

    “不行?我看到了。”姜思贵回过头,又伸长脖子朝里面看了一眼。

    自知理亏,大家只好悻悻离开,背后听见那人咕浓了一句。估计是用方言骂他们的,马林西是从那人气愤的音调里猜测的。

    非常凑巧的是,那人下班了,又换了一个看上去有点憨厚的中年人,姜思贵上去客气地寒暄了一下,就让他们进去了。

    大门往里约五十米,就是称甘蔗的大地镑,正好一辆满载的卡车在这里称重。再过去就榨糖车间了。

    巨大的吊臂把成堆的甘蔗顺顺齐齐地输送到糟桶似的大运输带里,经过加工,粉碎得很细,又传送到上层去了。经过一道道工序,到东面一个车间,雪白的蔗糖在约一米宽的传送带上不停地送到地下传送带进行验收装包了。到了东一间仓库,白糖被自动装进麻袋里,上面印着“一百公斤”的字样,正在装车。

    沿仓库转到后面,是废弃的蔗肥车间,粉碎的蔗粉已成黑色的片状废料了,它们将作为一种优质肥料出售。

    向东再去一点的沙河边上是两个水道,上游是约两米宽的进水道,从长茅水库下来的水,从这个水道进糖厂作榨糖加工用水。南边一个大铁管向外流着黑褐色而温度很高的废水,注入了大沙河。

    看完后,他们就从糖厂的进水机房南面的院墙跳墙出来了,径直上了一条由东而西的砂石路,没由头地沿着马路向西。

    第四节超八级强烈地震

    这一带是地势略有起伏的丘陵,糖厂就建在丘顶的位置,远远看去,从南往西,是一条椰子树连成的长龙般的黛绿色屏障,透过树梢,隐约可见屏障南面的大海。西南方向,是一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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