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繁纪事_第6章 定情信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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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定情信物 (第2/4页)

   她把吊桶朝马林西面前轻轻一放,说:“桶不能贴着水面,绳子不要放太松,轻轻抖一抖,木桶就吃水了。”

    说完,嫣然一笑,端起洗衣盆,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家惊羡的目光里。

    这事让马林西很感动。她真好,他当时想。

    对了,她昨天就是从这里绕过井台,从小路回家的啊。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马林西不由自主地沿着她走过的小路往村里走。

    第二节救人英雄的童年往事

    马林西的感觉里,这是南北走向的巷子,刚才从井台经过时,他是看见太阳在他们的东面。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发现农民的房子大都是坐西朝东,也有坐南朝北。一家自成一个方格小院落,用树枝、香蕉、仙人掌之类的绿篱笆隔开。房子不高,一般三间,中间往里缩退出一方天井,留下可以乘凉遮雨的檐廊。粉墙,黛瓦,有深深的雨水侵蚀后的霉斑。木头的窗子开得很大,粗粗的窗条,不施油漆,透出原始质朴的况味。院子里堆着一垛一垛的劈柴,篱笆上晒着衣物。小路像是排水沟的沟底,凹凹的,到处可见猪呀狗的,鸡鸭欢快地觅食,一不小心就会踩上畜禽的粪便。

    马林西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卫生环境,转了一圈,赶忙折回来。没想到的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井栏旁。看来,这是进出庄子的惟一通道?

    从井栏向西,有一条杂草丛中若隐若现的小路。没有多想,他们就信步朝前走去。

    路北是一眼望不到边尚未收割的甘蔗地,青梗梗的甘蔗,有两人多高,密扎扎的,把风也挡住了,浑身感到燥热难耐。

    右边,是三四亩水面的池塘,水浅得快要见底了。有块小木牌歪插在水中,依稀可见墨汁写的“禁止捕鱼”的字样。

    马林西一行贴着池塘南侧的小路径直往西,一回儿,就将池塘远远地抛在了屁股后面。

    穿行在密不透风的甘蔗地间的小路上,真有小时候看长篇小说《敌后武工队》里的武工队员出没青纱帐打鬼子的感觉。绵软的小草亲吻着脚踝,撩得人痒痒的。甘蔗叶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齿,稍不留心,皮肤上就会被它留下血痕。马林西不得不用手拨开挡在前面的叶子。走到小路的尽头,个个大汗淋漓,身上满是被划出的口子。

    再往前,没路了。

    一条沙河横贯在面前。

    阵阵凉风扑面而来,马林西感觉凉爽了许多。

    沙河不宽,水面大约十来米宽吧,两岸长满了荒草和荆棘,远远看去,像是毛绒绒的水槽蜿蜒而去。水流很慢,漾出细细的波纹,太阳照在上面,像是撒了一层碎银,忽闪忽闪的。河里没有水草,清澈如镜。原来,水很浅,这条小路是可以涉水继续走下去的。

    河对岸看不见甘蔗地了,基本是一望无际的荒草乱石滩,肯定也是人迹罕至的吧。马林西目光所及,除了西南方向有座带有烟囱的厂房,看不到一间房屋。甚至连生命力极强的椰子树都没有一棵。

    令他们感兴趣的是,不远的左前方铁路横垣,这是海南岛最南端的沿海环岛铁路。顺流南下的沙河,在几百米远的地方还架着一座铁桥。

    细看,这算得上是不错的风景。

    “过不过去?”马林西问身边的汪长松。

    “过。”范光杰说。

    “水深呢吧。”汪长松有些犹豫。

    “来了还不过呢。这么点水算什么?”胡龙标说。他家是有名的水乡,对水有着不一样亲切和第六感觉。

    “那就过。”马林西跟大家一样,开始卷裤脚:“小胡先下去试试看。”他推了胡龙标一把。

    “这有什呢关系啊。”胡龙标说着,提起鞋袜,双手提起裤脚,满有把握地下了水。快到河心时,水才没过他膝盖。他是这次三十多人的育种队里个子最矮的,只有一米六多一点。所以,大家都放心大胆地下了水。

    “喏,这么浅啊。”范光杰说。

    “mama的,样子倒蛮吓人的呢。”汪长松说。

    这也难怪,像这样宽水面的河道,要是在苏北老家一带的话,河水至少也得齐脖子,谁知海南仅这么一点点深呢。

    马林西落在了大伙的最后,迅速脱下鞋袜,卷起裤脚,拎起塑料凉鞋下了水。“真凉阴哪。”

    他继续往河心走,脚底下软绵绵的,河床都是细沙,那感觉像是踩在毛绒绒地毯上似的。

    水,贴着皮肤,透心的凉爽,脚一抬,泛出一圈浑水,慢慢又消隐在潺潺水流中。

    从河心朝两头看去,河水是从东北方向流过来的,窄窄的水面弯弯曲曲,从不远处连片的椰林和甘蔗地里优雅地流出,到这里拐了一个很大的弯,又继续向前,穿过高大的铁路桥,一直往南,消隐在蒿草荆棘和绿树丛中,肯定是流入大海了。在他们的南面不远,那片高大的椰子林,就是海岸线的所在。昨天,他们就是从海边公路过来的。大海的涛声夜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气势磅礴,似万马奔腾。

    很长时间没有踄水过河了,这使马林西想起童年的往事。

    有年夏天,马林西和邻居小青子到隔壁的西陵生产队挑猪菜,正逢发大水,大河小河都是满满的。西陵与中西隔着一条小河,河西是成片的棉花田,田埂和沟边上的“蓝眼草”“苦苦菜”“狗脚印”特别多,都是猪们特别喜欢吃的佳肴。奇怪的是,这些猪菜在小河这边的中西队就比较少,加之中西队养猪的人家多,猪菜资源是“僧多粥少”,只有到邻生产队去。

    三星港小河北的北陵大队土地贫瘠,比中西生产队还差,河东的中心生产队队长很坏,社员也不那么友善,况且那里也没有什么好的猪菜。南面的新西生产队也是个穷队,唯一可以长期挑猪菜的地方,只有西陵。

    盛长猪菜的那片长条田离村庄远,不容易被别人发现。虽然隔着一条河,但水很浅,中间有一道道的小土坝,那是冬天人们戽鱼时留下的,夏天雨季来临,坝头就只剩下一点点露在外面。即使大水淹没了,人们也能凭借土坝两边露出水面的草尖判断出土坝在水下的位置,带个小竹竿或折断一根稍粗的芦苇试探水深,可以轻而易举地淌水过河。

    雨季里猪菜长得特别茂盛,鲜嫩,这时也是猪仔最长膘的时候,食量惊人,挑猪菜的任务自然十分艰巨。猪菜丰富的西陵,就成了众多河东中西队的孩子猎取的“主战场”。

    挑猪菜的都是些“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孩子,顽皮得很。

    久旱大雨之后,庄稼地里像是发酵的面团,最忌讳走人了,一串串的脚印之后,棉花幼苗少不了被踩伤甚至踩死。所以,不论是队干部还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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