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告密 (第1/1页)

    韩襄铃脱口道：“殷杰会心甘情愿。”

    雪竹道：“论人品，殷杰貌如夜叉，论年纪，殷杰当时已在七十以上，足可当她的父亲了，垂暮之年，得此美妇，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不但愿意，而且对她百依百顺，唯恐不得她欢心，除了将自己一身炼毒奇技倾囊相授之外，因为她不喜南荒土女，殷杰使派人带了大批金银珠宝、远来中原替她收买中原女孩子去南荒侍候她，又因为她不惯南荒山区终年不散的瘴气，殷杰便在洱海之滨，斥巨资另筑了一座‘清心堡’。哪知不到三年，殷杰却一命呜呼了，于是，她便在堡中创立‘洗心殿’，自任殿主，十余年后，洗心殿势力渐大，她因记很当年那段伤心事，决意要把洗心殿带回中原来，谁知才离开南荒，忽然在炼制‘七散尸鸠毒’的时候，被毒液杏儿浸染双腿，不能行动，只得把殿主大位，传给了殷无邪，自己却隐在这洞庭湖中小岛调养毒伤。”

    韩襄铃听完这段经过，叹息一声道：“这样说起来。伤心人别有怀抱，她的本意，必在二十年前那位男人身上，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

    雪竹摇摇头道：“这却从未听她提起过。”

    韩襄铃又问道：“她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雪竹道：“听说她娘家姓花，本名叫做花月娘。”

    韩襄铃低声喃喃道：“花月娘？怎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雪竹笑道：“她既是失意之后，独走南荒，也许这个名字，只是个虚构的故事而已。”

    韩襄铃点头道：“不错，一定是假的，要不然，二十年前武林知名的人，不会没有人提起。”

    不料语声甫落，窗外突然有人“嗤”地轻笑，接口道：“好呀，什么真的假的？说出来大家听听。”

    两人猛吃一惊，相顾愕然变色。韩襄铃连忙拥被倒卧榻上，向窗外努努嘴，焦急地问：“怎么办？”

    雪竹脸上一片苍白，怔怔而立，竟似没有听见。

    这时候，房门上又响起“笃笃”两声轻畸。雪竹浑身一震，匆匆从壁上取了一柄锋利的匕首，藏在怀里，低声道：“姑娘看我眼色，必要时，出手要快，不能让她叫出声来……”

    韩襄铃才点点头，雪竹已疾步上前，飞快地拉开了房门开门处，出现在门口的，却是杏儿。

    杏儿浅笑盈盈，莲步轻摇，姗姗移进房中，目光扫了榻上一眼，笑道：“好啊，殿主醒了，你也不去回报一声，却偷偷在这儿嚼舌根，什么真的假的？说出来大家听听！”

    雪竹睑上一阵红，一阵白，强笑道：“殿主刚醒，问起那落湖未死的少年，竟跟暗算她的小辈有些相像，只不知是真是假，怕是你耳朵长就听去了。”

    杏儿娇道：“这也值得费心去猜想它，谅那小辈逃不出咱们洗心殿之掌握，只要擒住他，自然分出真假来，殿主伤势刚好些，理宜静养，别多想这些丧气事儿。”

    韩襄铃腼腆一笑，含糊应道：“谢谢你，我现在自觉已经痊愈了。”

    杏儿又道：“老殿主正惦挂殿主着呢！特意叫我来看看，要是殿主醒了，她老人家立刻就要过来看望殿主。”

    韩襄铃忙道：“不必了，她老人家行动不便，歇会儿我自会去请安。”

    杏儿咯咯笑了起来，道：“殿主今天怎么客气起来？以前对待咱们下人，一向不多搭理，到底是出去逛了一次，竟比从前知礼得多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游目四顾，目光灼灼，仿佛在搜寻什么东西，俏目浏向壁上悬挂匕首的地方，忽然“卟嗤”一笑。

    雪竹脸色过变，脚下疾移，欺近一步，问：“jiejie笑什么？”

    杏儿扬扬黛眉，笑道：‘’我忽然想到那天和厨房里傻姐儿在湖边捉到一只肥胖的野鸭子，两个人商量好，别让jiejie们知道，偷偷煮熟了下酒，我还特意叮嘱她宰鸭的时候：‘出手要快，别让它叫出声来。’偏是傻妞儿笨手笨脚，杀了一刀，那鸭子就满房乱叫乱飞，吵得连老殿主也听见了——”

    韩襄铃和雪竹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心头猛震。

    杏儿语声忽住，娇躯一闪，人已飘到房门口，轻笑道：“尽顾说话，老殿主正立等回报里！我这就先走一步，殿主随后请早些过来。”说到最后几句，笑声渐去渐远，消失在长廊尽头。

    韩襄铃面如土色，骇然道：“她已经偷听到我们对话，这一去，必然飞报花月娘，这……这可怎么办呢？”

    雪竹也乱了主意，哇地哭出声来，掩面道：“姑娘，是我害了你……”

    韩襄铃道：“刚才你怎么忘了动手？咱们两人截住她，未必会让她夺门逃去！”

    雪竹痛哭地摇摇头，道：“她跟我平时最知心要好，叫我一时狠不下心……”

    韩襄铃道：“你们既然要好，依你看，她会不会去向花月娘告密？”

    雪竹摇摇头，道：“咱们都是被毒害胁持的可怜虫，谁也不敢公然叛离，她是否念平时交情，就很难说了。”

    韩襄铃掀被而起，急声道：“咱们难道就这样等死不成？走，索性去寻那花月娘拼一拼，运气好夺得解药，一同逃生，运气不好，临死也找几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