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却风凉_第十七章 尘梦飘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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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尘梦飘残 (第5/5页)

旦把心撒了出去,想要收回来一定是有难度的,何况他本身就对这个家没有过多的眷恋。

      夏芳菲被石慧狠命地推开,一个趔趄摔到了沙发上,她顾不得伤心,顾不上流泪,她闹不清楚,这么长时间石慧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她以为石慧当上了党委书记,名利会让他流连忘返,为了这个位置,为了这份荣耀,他都会选择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而石慧也真是忙于工作的事,貌似很是享受这份荣耀,令她想当然地以为一个从政的男人当然是把事业和前途看得重于一切,即使暂时没有,在这种政治氛围的熏陶下也一定会被潜移默化。至于夏芳菲的婚姻,就理所当然地会拥有,虽然名存实亡,但是面子是很光鲜的,管他的呢,张爱玲早就总结出了“生命犹如一席华袍,里面爬满了虱子。”其实婚姻何尝不是如此,外表锦绣,内里腐朽。

      夏芳菲宁愿抱残守缺,她可以委曲求全,她那么强烈的报复心都被自己一压再压,一忍再忍,就是害怕有一天会真的失去这一切,尽管明知道这个婚姻早已经名存实亡。

      但是石慧怎么就又提起了这个问题呢?她感觉到事情很严重,严重到石慧不顾自己的前途的事情一定是大事情,对石慧来说,会有什么是石慧宁愿放弃前途也要拼命争取离婚的呢?难道石慧反感自己到那种程度了吗?不不,夏芳菲知道,从来石慧就没有认真看过自己,没有用心对待过自己,其实自己的存在对石慧来说一直就无所谓,何况这一段时间为了能够相安无事,为了守住这个家,夏芳菲并没有做过多的令人反感的事情。那么能够令石慧如此的动力究竟是什么呢?夏芳菲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她要弄清楚,一定要弄清楚。6

      淅沥的雨滴滴答答下了一夜,清晨雨过天晴,石慧打开窗子,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泥土的清香,夹杂着丁香花的香气扑鼻而来,石慧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样的日子真的过于美好,他搂过语默的肩,“语默,今天的天气多好,一会儿我们吃过饭,去逛逛街?”

      “逛街干什么?你看我,现在好难看。”语默指了指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真的,我不想去,我很丑,我也害怕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

      “丑吗?不丑啊?我的语默怎么会丑呢?怀孕的女人呢是最美的,我愿意你陪我,我喜欢看别人羡慕的目光,语默,你永远是最美。而且,你看看你自己,你的孕妇装也该换了,换大一码的,这样才好。啊?一会儿一起去,啊?”石慧小心翼翼地哄着语默,那般呵护,那般柔软,那般痴情,怎么可能不打动语默那小小的心呢?

      夏芳菲早早就来到了语默的小区门口,躲在一大片的树荫里,等的着实很辛苦,她确定石慧就在这里,但是她不确定石慧什么时候能出来,没想到的是他们会那么早就出来走动了,看来是有什么行动啊,怪不得石慧毫不犹豫地就拒绝跟自己回父母家呢。

      石慧和林语默都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石慧如玉树临风,林语默则妩媚妖娆,身上一种独特的气息萦绕着,夏芳菲不能不对这个女人生出一声叹息。被爱的女人定然是幸福的,美丽的。石慧搂着语默的肩膀,两个人边走边说边笑,恩爱异常,这一切落在夏芳菲的眼里,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侮辱,令她妒火中烧,她几乎忍不住冲上去,她想着如果就此揪住林语默的衣领,一巴掌扇过去,狠狠地骂一句:“sao货,*,勾引我老公。”一定会引来注目,石慧和林语默定会声名狼藉,看她们还敢不敢再这样招摇地在大街上大秀恩爱?!但是,她还不想这么冲动,她有她的目的,她必须知道石慧那么坚定离婚的理由,她做了几下深呼吸,平定了下自己的心绪,慢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就那样心痛心酸地默默地跟随着,远远地看着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上演着恩爱的一幕,夏芳菲的仇恨一点一点地在聚积着,积郁在她的胸口,早晚有一个时刻会如火山熔岩一般迅猛地喷发。

      两个人一路走着、笑着、说着进了孕婴馆,夏芳菲站在落地的明亮橱窗外,看见石慧拿起一件孕妇装在语默的眼前比了一下,放进了购物车,然后他们停留在婴儿床的旁边,导购员在讲解着什么,石慧满怀喜悦地点着头,语默则温柔地推了石慧一把,含笑着在说着什么,这一切落在夏芳菲的眼里,终于明白,石慧是真的要离开了,他的心完全放在了语默的身上,他那么爱林语默,他们在一起是那样的默契,那样的温馨,那样的美满和谐,他宁愿背负着社会舆论的谴责,宁愿放弃江山和大好的前途,他也要给语默完整,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已经即将要拥有他们的孩子了!她注意到语默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终于明白了语默为什么要穿休闲装,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娇小的语默会穿休闲鞋,明白了为什么一向那么爱美的语默会素面朝天,明白了为什么石慧会警告自己不要动语默的念头,她终于明白了,他是要给语默完整,他是在保护他“未来的完整”!

      好啊,石慧,夏芳菲咬紧了自己的嘴唇,直到疼痛到流血,她闻到了那一股血腥的气息,夏芳菲转过身,颓废地迈着蘸满了仇恨的沉重的步伐,是的,她要回家,尽管那个家已经不再有家的气息,她感受不到一丝家的召唤和温暖,但是她却没有其他的去处可以疗伤,可以倾诉和发泄。她是自尊的,她是最怕被人耻笑的,最可怕的是,很多人会认为自己嫁给石慧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这种看法仿佛就是一种诅咒,让它变成今天的真实。

      夏芳菲是受伤的,却仿佛成了别人的笑料,眼前尽是嘲笑她没有自知之明的笑脸,在嘲笑她的执着和“勇敢”,嘲笑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她仿佛是在自取其辱一般,她几乎疯掉了,被仇恨和耻辱和妒火烧灼着,煎熬着,她不想找人倾诉,不想看见任何人,她想一个人静静地躲进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她要想想今后的生活,她必须好好整理整理这一切。她乱了,她发现即使自己忍气吞声,却连睁一眼闭一眼地委曲求全的可能都没有了,她连抱残守缺的可能都没有了,石慧是一定要离开了,他是真的要回归到他最初的梦里去了,而夏芳菲不过是他失意的时候一个抵挡伤心的借口,他已经复原,已经不需要夏芳菲这个简陋的伪装了,她原来只是一把陈旧的油纸伞,雨过了就只能将伞收起,在天晴的时候,雨伞只是一个累赘,只能挂在墙角的挂架上,一任蒙尘。

      夏芳菲没有泪,她发现她连哭泣的理由都没有,她发现她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她发现她痛到没有哭泣的能力。她躺在了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翻身下床,她不再面无表情,因为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她痛死,疯掉,都只能让别人称心如意,而她夏芳菲活着,不是只为了给别人看笑话的。她会反击的,她会对这场也许没有必要挽留的婚姻进行一场激烈的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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