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婚宴(二) (第2/2页)
盟誓,立盟者在大约十七年前立下这个盟誓,相互约守住一个秘密,不许公布于世,其它人则每年金币钱帛暗自供养。” 解忧疑惑道:“什么秘密搞得如此慎重?” 张令铎拿着那残壁翻转了一下,道:“这块玉璧上没有说,应当是在别的玉璧上记载的。盟誓完成后,玉璧被分成了五块,分别由五个立誓人保存,藏于不同的地方。这块应当是长孙思恭所有,他也是当年立誓人之一。” 解忧此时的震惊无以言表,“长孙思恭的东西,怎么会在我的匣子里?”她紧接着回想贞娘当初将这个匣子给她时说,日后咱们要是在开封混不下去了,带着这匣子珠儿,在任何一处都能重新开始。贞娘究竟知不知道这匣中玉璧之事呢?她以此为保命凭借,究竟指的是这一匣珠宝的价值,还是这块玉璧的意义?她继而想起了赵匡胤跟她说在永乐楼底发现了钱库之事,看来这匣子应该是贞娘从那些宝物中偷取出来的,而那场大火…… 张令铎不知钱库一事,却亦想到了那场火难,“看来永乐楼的大火是有人有意为之。是想趁乱取这块玉璧,或者是湮灭了此块玉璧的踪迹。” 解忧神色惨然,道:“秘密不是没有记载在这块残璧上吗?取来又有何用?” 张令铎神色肃然,“这块璧虽是没有将那守护的秘密记载,但却记下了立誓人。”
“是谁?” 张令铎将转过来,指着尾处一段断裂的痕迹,道:“长孙思恭、岐国公李茂贞、契丹主耶律德光、燕云盟主穆君,还有一个名字就看不出了。” 光着四位,便足以让人心惊不已。“长孙思恭与歧国公因忤逆被累身死,难道他们竟与契丹还有勾结牵连?意图谋反不成?” 张令铎摇摇头,“我揣度这誓盟的意思,倒像是长孙与歧国公藏了一个秘密,被耶律德光知晓,彼此间相持平衡,最终将秘密藏在了燕云盟。”见解忧迷惑,便向她解释了燕云盟的来历,当年石敬瑭向契丹称臣,割让了北方燕云十六州,其中最大的燕州与云州两地守将不服,连夜带兵出走,被石敬瑭以叛国罪一路追杀。契丹担心石敬瑭以追讨叛军为由在燕云闹事,便勒令制止,这才使得两将领逃生,组成了燕云盟。燕云盟活动诡秘,以暗杀生意为生,长期活动在陇西与契丹交界之地。后来,汉禅让于周,陇西先后被歧国公与长孙把持多年,对燕云盟也颇有同情怜悯之意,没想到,私下原来竟有如此勾结。如今张令铎被派驻陇西,除却北方虎视眈眈的对手,燕云盟看来也将是他处理陇西的一大问题。 解忧皱皱鼻子,道:“看来这几个人很是看重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张令铎笑道:“等凑齐了五块玉璧,不就知道这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你看了半天,连五个人名都没看全,哪里就这么容易凑齐了。”解忧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问道,“可是这长孙、歧国公、燕云盟都是汉人,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用契丹文来写誓盟呢?” 张令铎轻轻一笑,彼此间的芥蒂虽一时半会不能尽去,但如今相处倒也算融洽,便玩笑道:“亏你还跟着清渠先生学了这么久的经济之术,用契丹文书写的,只是因为契丹皇帝是这誓盟的唯一收钱方,其余的都是他的供养方。” “也就是说,其余四人每年给契丹皇帝一笔封口费,让他保住这个秘密?”解忧思索了片刻,没想到这国家之间的誓盟约定,说透了也是这般简单滑稽。 张令铎张了张嘴,正在想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人声细琐,想必是久不见他这个新郎,管家司仪都有些着急,正四处寻他。他也不敢再做耽搁,起身整理了衣冠,便与解忧做辞。 解忧将那残璧收入袖中,起身对张令铎盈盈一拜,再开口往事已成过眼云烟,“我以一路人身份,祝愿张郎,此后诸事顺心,与锦柔郡主琴瑟相和,再无取舍比较之难。” 张令铎回过神来,忍不住泛起欣慰的泪,“令铎,拜谢解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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