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2/2页)
本能地想要蹭上去,意志却让她拼命后退。 “暮笙……”崔云姬努力睁眼,待看清暮笙是一个人进来的,内心深处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让人看到现在这幅样子。 薄府君没搭理她,瞬间化身薄大夫,摸上脉搏,只瞬息,便皱起眉来。暮笙很是恼怒往日对春、药没做什么研究,这会儿光把脉配不出解药来,幸而:“不妨事,药虽烈却无大害,过半个时辰就自己过去了。” 这与宛娘说的一样。崔云姬这才完全放心下来,她抽回手腕,羞赧地对暮笙摆摆手,声音沙哑道:“烦你外面候一候。” 暮笙也知晓她是怎么个情形,话不多说,转过身,看到一旁的宛娘,便朝她挥了下手,顺便将她一同带了出去。 外头灯火通明,数十名身着盔甲的士兵持刀静立。 整座临江楼寂然无声,静得可怕。 暮笙坐下,打量了眼宛娘,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别具一格。”下了药,让个女子在这,他们图什么?难不成是她弄错了?其实是崔云姬误食春、药,他们好心派了婢子来照料? 宛娘并不说话,她转头就看到一旁站着的林潭,她也在看着她,眼中冷到了极致,见她望过来,林潭撇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糟蹋了她的眼睛一般。宛娘心头一梗,缓缓地低下头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崔云姬出来了。 赵成诚恳地赔礼道:“在我宴上,出了这种事,委实惭愧。” 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 崔云姬到底年轻,也到底是女子,事关名节,怎如何也做不到风淡云轻。暮笙看她一眼,便指着崔云姬带来的两仆役道:“这个,怎么回事?”这两名青壮这会儿正是鼻青脸肿,相互扶持着勉强站立。 这回出来回话是这临江楼的店主,小老儿颤颤巍巍地出来,诚惶诚恐地叩首:“是蔽店几名客人,吃多了酒,就与崔大人的两位仆役起了冲突,大打出手。实在是抱歉……” 暮笙看了眼满满当当的大堂,似笑非笑道:“今夜生意格外好,一个个的,到了这时候还在饮宴。” 店主一个劲赔笑。 “那药是怎么回事?”崔云姬道。
店主更是不安,惶恐地赔罪:“是店里一个童子下到酒里的,不知怎么,单单在大人的杯中了。那童子,小的已交给府君,大人尽管审,小的一向做清白生意,出了这事,实在是冤啊。” 他一面说,一面就哭号起来。人家做的滴水不漏,暮笙扶额,这亏是只能吃了。 就像她做了两手准备,自己进来,派了人埋伏在外,他们也是两手准备,恐怕那男子就算没被遣开,他们也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崔云姬冷笑一声,径自走了出去,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的是在灯下难掩美色的宛娘,嘴唇嗫嚅,最终一言不发地走了。 宛娘也算救了她,她本该向她道谢,却因此事实在难以启齿,更因宛娘立场不明,说的话还不尽老实,那谢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暮笙拎着马鞭指了两个士兵道:“去,把相关的人都带回去仔细地审。” 这些做官的一走。 大堂中的“客人”都有条不紊地退散,一系列动作寂静无声。 赵成沉着脸,道:“这下,真要你死我活了。”说罢,他看向林潭与刘惠民道:“不碍事的,那童子一家子都在我手上,他是个孝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纵然如此,林潭与刘惠民也没轻松一点。 这一晚上鸡飞狗跳的。平白拉了仇恨。 刘惠民吊着眼角,阴阳怪气地道:“林爷,让您找个可靠的男人去,怎么就送了这婊、子进去?知道你怜香惜玉,也不看看时候!” 要将林潭的火点燃只需两个字,宛娘,她骂得,别人骂不得。她斜眼看他,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爹到了老子跟前都得赔个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放肆了?” 刘惠民气得满脸通红,良久,在林潭冰冷蜇人的目光下,狠狠道:“你迟早死在这祸水手里。”说罢,甩袖而去。 赵成看他走远,摇了摇头,道:“明日来我府上,咱们从长计议。” 林潭默然颔首。 待赵成也走了,林潭方回过头去看宛娘。 宛娘寂然无声地站在那里。 林潭不走近,也不说话,她心里憋着,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咒骂。 终于,那店主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小心翼翼道:“东家,夜深了……” 林潭转身道:“随我回去。” 回到林府。 林潭一下轿便径自往里走。宛娘跟在她身后,步伐凌乱,却仍是牢牢坠着。 等进了房中,林潭关上门,方强压着怒气,问:“你为何自作主张,坏我的事?” 一路上过来,没有消除她的愤怒,反倒愈加强烈。 宛娘不避不闪地看着她,平平淡淡地开口:“以卵击石,以指绕沸,何必行无用之事。” 她在置身事外的做派,让林潭笑了,她笑了一阵,正起颜色来,认认真真地问:“所以,我就该引颈受戮?连搏一搏都不行?宛娘,你究竟多想让我去死?” 她认真得近乎谨慎地问出这三句。宛娘不由想到几年前,她也是这般认真得近乎谨慎地朝她伸出手,问她是否愿意随她走。悲哀的感觉顿时布满了她整个胸堂,她红了眼,拼命摇头:“我想你好好活着,不需多富贵,只要好好活着!” 林潭低低的笑,她垂下眼睑,满身寂寥:“你看着崔云姬的眼神,充满向往,她临走前还回过头来寻你。” 她的语气,让宛娘难受得要命,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长久以来,她们二人早已习惯了相互伤害,等到需要一句浅薄的安慰来取暖时,却忘了改怎么说。 林潭也没奢望过宛娘会对她和颜悦色。那满腔怒火在几句来回间xiele个一干二净,林潭突然觉得无话可说,说什么,都没意思,说什么都不过是自说自话。 她深深望了宛娘一眼,然后转过身,丢下一句:“这几日,就在这屋里待着,不许你出门。”便匆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暮笙,暮笙来的有点迟,猜错的快给栗子,十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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