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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触动  (第1/1页)
    仓库的工作和阿内的个性还算比较匹配。    一个与外界基本隔绝,安静的工作环境,给了阿内足够的自由空间。    只有在这里,他的思想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和发散。    尤其是在晚上,躺在仓库小房间中的陈旧木床上,沐浴着渗过窗棂柔和的月光,他的内心如一潭静水,全无往日的焦虑。    过往不堪和耻辱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形成一股自由意志,不禁流动:    从大学时代开始,他就命悬一线在快乐和痛苦的边缘.    每一次约会,他都逃不过事先精心准备,憧憬爱情;事后如跌入万丈深渊般失落的宿命。    美好的梦想一点一滴被现实扼杀。    什么追求浪漫、发型、服装、娱乐……年轻人的兴趣追求,渐渐失去了意义。    他开始变得懒惰、消极,以至于现在即便是蓬头垢面、衣杉不整,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即使一个月不出门,只要有台电脑可以上网,他都觉得很满足。    他的信心已严重被现实蚕食,导致他严重的不确定感和焦虑。    曾经,他以为只要人长得不丑、脾气好、懂得浪漫、照顾、制造快乐,没理由会没有爱情。    但现实是:爱情与这一切都无关,往往在双方见面的第一眼,就已经决定了。——那是无法更改的。    或许只有一种解释——有些人天生的样子就与爱情无缘。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说:“外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    但是,内在是个更加抽象的东西。    有时候甚至可以极端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如果她不喜欢你,即使你做得再好,她也会觉得不好。    当然,这种欲加之罪,并非显而易见的,而是潜意识的,甚至是连女孩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一种偏见。    于是,绝大多数的人又会说:“一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够好。”    当听到这样的言论时,阿内只能试图努力改正自己的缺点,但是,当改正到一定程度后,他只能怀疑自己的人格或个性有问题;因为女孩都喜欢霸气点、放得开、幽默的男孩。    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自我审视。    因为这简直将他连根拔起。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在女孩面前,要那么拘束、紧张和认真。    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永远在守护着某样东西,不敢让人触碰。    尽管很多熟悉他的朋友都说他太过木讷和内向,应该要放得开。    但是,当他试图放开时,发现又走了另一个极端——放纵。    同样也为人诟病。    最后的结论就是——他天生与爱情无缘。    说哪里做得不好,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    如果真正有爱,就应该无条件接受对方的一切。    偏见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你善良温和,别人会说他没有男子气概;禀性顽劣的男孩,别人会说他有气魄。    事业方面,他也遭遇了同样的困惑,高不成低不就。这话经常是形容大学生眼高手低。    但在他身上完全相反。    他说本科学历想做仓管,别人反而认为他没有能力才会降低期望。    在工作中,他完全摒弃了尊严的底线。    一个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的人,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左右逢源,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讨好别人。    结果反而被人鄙视。    但是,他无法不这样做。    在那家制度森严的工厂,他如果不去讨好班长和队长,一句话不对就可能引来拳脚相加。    他有一种极其隐秘的耻辱感——对于挨打,被人嘲笑的耻辱远胜于身体的痛苦。    在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与某人合体。    自己被打,就等于那个人被打。    而那个人,就是他毕生拼死守护的人。    他的身心似乎已与她融合。    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他身体的侵犯。    这是一种多么久违的亲切感和归属感!    阿内在那一刻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伪装自己、竭力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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