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物语之风铃浪子_第三十章 我们是否曾见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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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我们是否曾见过 (第2/2页)

绕着他的身形涌动。沈凤眠连换十几种身法,但还是脱身不出那团流水一样充满自然灵秀的剑气。

    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他才忆起二十年前听叔叔讲过的一个传说——那个传说正是关于剑客的,那个时候他还不以为然,认为传说中的剑术太过荒诞。此时此刻他方意识到叔叔说的并非虚假,因为困住他的这股剑气,与叔叔的描述大抵雷同。

    “圣母水峰,一定是圣母水峰!”

    沈凤眠的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可他身经百战,显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见他口中默念,浑身上下剧烈一颤,闪电般连拍数掌,双脚发力疾点半空,硬生生上拔了三丈有余,然后连续几个后空翻,轻飘飘地落在了那批大汉中间。

    少女们背后忽然多了一个持剑的少年,少年一袭白衫,衣袂飘飞,面冷如霜,好像久未临凡间的仙人。

    “阁下是圣母水峰的剑客的吧?”

    “不错,吾乃圣母座下首席剑客易水清。”

    “方才你趁我不备,施加偷袭,配得上剑客的称呼吗?”

    “先袭吾水峰上女弟子者,是为阁下,阁下却反诬于吾,着实可笑。”

    沈凤眠狭长的眼眶里现出野兽般咄咄逼人的目光,狎笑道;“我本就是纵横边陲的大盗,说你无理,你便是无理。”他的眼神里泛起贪婪的波纹,“贵门的女弟子们,我是要定了。”

    易水清抚摸剑柄道;“那么阁下先赢过吾掌中之剑吧。”

    沈凤眠摇摇头,又狞笑道;“你来了风铃,性命已在我手。几时要你死不可,我何必要以身涉险?不过贵门的女弟子们,我可舍不得伤害。”

    易水清强压住内心升腾的怒火,冷冷道;“强盗果然是强盗。”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死强盗的话就不会威胁别人了!”

    话音落下,剑气骤起。寒光划空,一掠十丈,矢矫如龙,灿烂如虹,夺日之彩,不可方物。

    这一剑他用了七成的功力,意图一击格杀沈凤眠。

    旁人俱都暗暗喝彩,神为之夺。但沈凤眠岂是易与之辈,他全身贯注,运起真力,等待着直指自己面门的剑光。

    未待剑光停歇,易水清已纵身飞临。他的动作恰似闪电,掌中的剑动得比闪电更快。

    沈凤眠暴喝一声,蕴合了五成内力的rou掌应声拍出,他的掌力简直如同开山碎石的巨斧,将团团剑气撕开了一个缺口。掌力未尽,挟着风雷之势,迎向易水清。

    两条人影倏地交错,乍合又分,变为背对背的站着。

    很长时间的沉默,方听得易水清冷声说道;“吾毕生所学不能伤阁下分毫,但阁下莫因此而骄。今时今日,可不是只有一个易水清。”

    沈凤眠仰面大笑道;“你的命,我要定了,你门中女弟子的身体,我也要定了。”

    他向着身边魔神般的巨汉使个眼色,那些人会意,一齐向着圣母水峰的弟子们围着,就像群狼扑向羔羊。

    易水清目露忧虑,顾盼左右,道;“文静,许琳,晓蕾,六六,快走!吾留下以男儿之躯,挡一干恶寇。”

    沈凤眠当先迈来,两眼深含挑衅之意,道;“你大概不知我与插翅虎沈虎翼的关系但是你却总该知道,沈虎翼的旗下,有几人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强盗……大强盗!“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以起到恐吓的目的。

    易水清持剑而立,剑锋遥指,一副飘然出尘之姿。那些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的少女丝毫不动,摆明了要与易水清同进共退。

    崔玉兰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暗暗道;“若使他得逞,我还算什么捕头?”念头闪过,她冲丁谨一笑,道;“丁大哥,沈凤眠要在我眼皮底下作案,我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我留意你很久了。”一个稍稍有些稚嫩却掺杂着讥讽的声音道,“你这样的人,怎能算作强盗?你肯定是记错了,你应该出自兽行门下。”这话当然不是出自丁谨之口,也非崔玉兰,他们两人即便挖苦,声音也绝不会那么冷漠。

    这声音是从丁谨背后传来的,丁谨已感到背后那股冷的足够令人血液凝结的杀气。

    在风铃这块地上,从来不曾有人胆敢挑衅沈凤眠。卜鲲鹏、昔年声名显赫的邓太公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这嘲讽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沈凤眠如遭电触般身形一滞,才霍然回首、徐徐转身。他的眸子里射出愤怒的火焰,厉声喝道;“是谁?”

    回答他的是剑气,如流水一般一泻千里分明又掺杂着丝丝森冷的剑气。莫非圣母水峰同来的还有其他剑客?

    沈凤眠已来不及细想,因为剑光已抵近他的咽喉。形势虽危急,可他的反应还是一等一的快。他仓促中使个“铁板桥”,上身往后便仰,待剑光飞过,趁那人招式用老,他扭身一转,刺斜里一掌奋力击出。

    这一掌正乃沈凤眠成名之技“三十三式闻涛惊雷掌”中的一式,虽不能真正击发雷电,但掌中却含着摧枯拉朽、震动山河之力,一旦中招必然骨rou粉碎、立毙当场。沈凤眠近处的众人也被他的掌风刮得脸庞火辣辣的疼痛,不顾身份地往两边闪避。

    岂料对方退也不退,反而左手顺势一掌送上。两人掌心相对,空中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对方功力在他之下,略有不支,被他的真力震得后移数尺,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沈凤眠这边也不好受,他收掌时身体微微一晃,强提真气方支撑着自己勉强站稳,不致丢了颜面。

    此刻大家终于看清与沈凤眠为敌之人,他的年纪和易水清相仿,戴一顶破旧的毡帽,帽沿几乎遮住半个脑袋,却遮不住那般比严霜还要冰冷的眼睛。

    沈凤眠眼里的不屑之意已去,转而露出谨慎到接近顾虑的神色,道;“我方才那一掌用了六成的功力,你却接了下来。”

    少年没有回答,冷漠的目光透过毡帽逼视着沈凤眠。

    沈凤眠接着道;“你第一招用的是圣母水峰的剑法,第二招却是用的我的武功。请问尊架,究竟是何方神圣?”

    少年冰冷的目光如染满鲜血的刀锋似的静静地注视着沈凤眠,道;“神刀不会落到你手里,今夜亦不会有女人陪你,因为……我不会留你活到太阳落山的。”

    沈凤眠忽觉一阵刺骨的凉意由脚底涌泉xue升起,直窜入心房。自出道以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他与那少年对视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死亡。那少年身上仿佛弥漫着一种让人绝望的莫名气息,沈凤眠渐渐感到自己像极了赤身裸体被置放于极寒之地,他忍不住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走。若是再让他多看一会儿少年的眼神,恐怕他的精神会先崩溃掉。

    附近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那异样的感觉,他们暼一眼少年,只是诧异。为何这人好像不止对江湖绝望,对自己本身也是同样的绝望?

    只有一个人例外,丁谨。丁谨发觉这少年自己在哪里见过,他感到这少年好生熟悉,只不过忘记了何时曾谋面、何地曾遇见。

    “我们是否曾见过?”

    丁谨全然忘了周围的形势,冲着少年道。

    少年将帽沿拉的更低,答道;“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我认得他,他可有名的很,近些日子风头正盛简直盖过了鬼哭神刀。”人丛中有人窃窃私语道,“他就是……”

    这句话被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你既然来了,就休想离开,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帐要算。长空猿吟破晓,飞血一剑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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