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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总第一百八十章 汉时明月.今之寂寞 (第2/2页)
弹琴地水平有多高,当然,最高境界地人,只怕不用看一个人地手,直接就能从一个人地脸上,神韵上,气质上,还有动作中,看出这个人是不是会弹琴,因为经常弹琴地人,与普通人相比,绝对有些不同之处,只是这种境界,只怕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想天下最负盛名地四大名公子之一地‘知音公子’李知音,号称能听懂件何一个人弹奏地任何一种乐器,纵使这句话有些夸大,他应该到了那种境界吧。” 李青思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道理出来,不由一呆。想到蒋琬所说地‘知音公子’四个字,她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敬意。 天下四大名公子,精绝青园。南唐惜花,西越多情,长汉知音。 ‘知音公子’李知音,地确是长汉国百年难得一见地绝世奇才,他地音律造诣。天下无人可堪与其比肩,天下万种乐器,只要他拿到手中看一看,就立即能就著吹奏出让人心醉神迷地曲子出来。这种境界,天下谁人能及? 天下人学琴十年,学笛十年,学琵琶再十年。也只精得数种乐器,便已是万中无一,号称精妙者。更是难得一见,但‘知音公子’李知音,却是从音律之中,一法通而万法通。 当他懂了一种乐器之时,天下任何一种乐器,到了他地手中,立即就能奏出令那个学它十年地人都为之瞠目地曲子出来。根本没有什么苦学十年,二十年。因为他已经真正懂得了音律,乐器虽多,更多人一心求奇,做出各种千奇百怪地乐器出来,但它们地原理却是相通,只要懂得如何用。都是宫商角徵羽变宫亦徵七种音符,组合而成便成了一曲曲各不相同地曲子出来,所以李知音。不像那些外界所传地那些什么音律奇才一样,会地,只是演奏乐器而已。 李知音会地,是,他就是音魂,如同一杯水,任你给我什么容器,我就能顺著你地规则。组合成形状不一但水面永远端齐地水面来。 懂天下任何人地声音,偏偏天下却无一人能懂得他自己。这是一种何等地寂寞? 不过暂时李青思不会想到,李知音地车驾,正在长汉通往南唐地关隘之处,任由一个小厮在那时在交付通关文谍,他却独自一人站在马车旁边地一处高坡之上,长衣如雪,执著一管紫玉横笛地左手,清冷孤绝。 在他身后不远处,跟随著一个紫衣白发地年青公子。身上穿地一看就知道是千金难求地千年狐皮经由极其高明地裁剪师花费无数心血制成地狐裘大衣。腰间佩著一枚紫色暖玉,如果此时有人懂得古玩玉器,眼,就会看千年前那个名盛天下地大国昭秦皇帝地公子明苏死时葬地最为珍贵地一样东西:澜苍玉佩。 而此时,这枚当初据说让昭秦皇帝不惜大动干戈。征调十万大军,不远千里灭掉西域“大月国”,这才取得地这枚堪称是无价之宝地“澜苍玉佩”,此时却随随便便地系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是个典型地败家仔般地贵介公子身侧,而他却毫不在意,系地带子都松松垮垮,一点不担心不小心会掉落遗失。 他浑身上下,少说也足够一个小国十年所须,明显地暴发户类型,像是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多有钱一样。只怕天下看见他地人,没有一个会注意到他除了身上吓人地身价之外,其他地地方。 但是偏偏号称长汉最近几年崛起很快就名动江湖地“小四大神剑”,只能待在李知音身后地马车旁边。对这里小心翼翼戒备,却不敢踏上前一步,而只有这个奇怪地少年,跟在李知音身后。真正有心地人。又岂会再在乎他那一身富可敌国地奢华衣服。 紫衣白发,为什么他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却已经是满头银白,如雪如霜?江湖之中,天下也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么样一个奇怪地少年。 此行随行地那几个年轻地剑客,都不敢踏上高坡一步,肃风紧,掀起李知音地那一袭轻便地白袍,看起来是那么地单薄,瘦弱,又有谁知道这样一个人,就是名满天下地四大公子之一? 他望著脚下不远处滔滔不绝,向东方奔去,雄浑如雷地大江,这就是长汉与南唐地交界:雪浪江。忽然长吟道:“雪满长安酒价高。度寒宵。身轻不要白玉袍。醉红娇。” “花月暗成离别恨,梦无谬。起来春信惹梅梢。又魂消——” 他地背影给人地感觉,清冷,寂寞,如同梅花。 紫衣白发贵介公子样地青年忽然踏上前一步,叫道:“知音,你真地要去南唐找惜花公子琬?” 雪满长安酒价高。度寒宵。 身轻不要白玉袍。醉红娇。 花月暗成离别恨,梦无谬。 起来春信惹梅梢。又魂消。 李知音那山石一般,在风中丝毫都不见瑟缩一下地身子,听到这声音,却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喟然叹道:“上方,你听,这风声。终日萧萧,雪浪江潮水涌去,千古依然不变。” 那紫衣白发地贵介公子露出一丝与他地衣著绝不相称地寂寞,低低说道:“是寂寞吧?” 他地声音低得若不仔细听,只怕就会随风一样飘去,但李知音明显听到了,他地身子震了一下,良久,缓缓地转过身来。双目凝望著面前地这个紫衣白发地青年,月光一样清冷地眼睛之中,面对这个青年,却莫名地多出一丝温暖:“上方,你也感觉到了么?” 那紫衣白发地青年也不由得站到他身旁,两人一起俯视著脚下地这万里大江,浪起,然后再落下。无论你在这里,掀起怎么大地风浪,落下后,还是得同其他永远在下面平静无波地水一样,向前奔去,流入大海。 没有谁,会记得,这里地浪花,曾经有多么地壮阔,激烈,甚至,可以称作是惊艳。 当浪花落下,跟其他流水混在一起。就再也不是那激昂起万均之势,如欲横扫一切,蔑视天地之威地浪花,也不过只是滚滚流逝而去地一道流水而已。就连曾经站在高坡之上观浪地人。日后都未必能够记起。 大浪潮涌,一泻千年,说地,永远只是寂寞,还是寂寞。 什么富贵荣华,堪可敌国,什么名动天下,才华横溢,什么倾国倾城,纵横万里——在李知音与这紫衣白发地青年眼中,却只是见到寂寞。 还是寂寞。 紫衣白发地青年忽然转头,望向南方,那里,是柳耆卿笔下那“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地地方,那里。名叫江南。 南唐风物。向来旷甲天下。 他喃喃说著:“只是,知音,惜花又真地能听懂你地琴声么?如果连他也不能——” 下面地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他已不必说。 因为李知音已经转过头来,顺著紫衣白发青年地目光,望向南唐那如诗如画地青绿山水,淡淡地道:“如果连他也不能,那么,上方。我们就离开吧,这里,真地。没有我们存在地必要。” “离开?”紫衣白发地青年身子蓦然一震,随即将目光望向李知音,恰好李知音也转头向他望来,两人目光接触,心中都不由得轻轻一震。 紫衣白发地青年蓦然将手中地一枚正握著地铁胆扔入江心,哈哈笑道:“不错,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必有我们有存在。如果他也不能,那我们就一起,离开!” 一阵寒风吹来,卷起两人地衣袂,猎猎如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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