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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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第2/4页)

领神会,分明存在着天赋,或许果如大师所言,我天生有官命。

    一个层级的顶端是向下一个层级攀登的起点和资本,因此我从得知自己被调至D乡做书记的那一刻起便确立了继续攀登的目标,虽屡遭挫折,信念却从未因此而动摇过分毫,所作所为始终都在为目标做着努力。

    经过了三十五岁那道坎儿,也就是我调E镇的第三年,我如愿以偿地被确定为副县级后备干部,********跟我时而慷慨时而严肃时而诙谐的谈话让我整整细细地回味了二天二宿,越回味越莫名其妙地激动、紧张、兴奋、不安,飘飘然如置身空中,直至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一觉醒来,正值早晨,一缕清凉的甜丝丝的感觉直透心肺间让人不觉油然而生豪情。

    那段时间,我明显放纵了自己,频频出席同事和部下为我举办的庆功宴会,与他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rou,常常沉醉不知归路。

    岳父对我的做法深不以为然,却从不向我多解释什么,甚至连片言碎语也没有,他总平静得象一团死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活”的气息,两眼总呆愣愣地瞅着冷不丁就会掉下一点儿土渣的屋顶,要不是他眼睛的余光偶尔泛起一丝光亮,我真会以为他已患了绝症,生命将从此消沉下去。说不清的哪天起,我开始厌倦他,不再敬畏他,也绝少向人提及他,连他约定的每两月一次的固定见面****也缺席了好多次。

    醉意朦胧中,我突然记起了他,没有任何约定却非要前去拜访他不可,嗓门自然也大了不少。

    他募地自躺椅上直起了身子,似曾相识地打量了我许久,而后又缓缓地躺了下去,仿佛从天边飘过来的声音,你来了吗?

    我忙自镇静了一下,炫耀的念头一扫而光,嘴里已不由自主地温顺了许多,对不起,好久没来看您了。

    他沉思了良久才慢吞吞地说,不需要了,鸟儿的翅膀硬了,要起飞了,但愿不要竹篮打水。说到了后来,声音里明显多了颤抖。

    待我从他那小屋出来,虽已秋寒料峭,我发觉自己的手心却已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他在诅咒我,肯定是在诅咒我。我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恐惧地胡乱猜测着,事实却不幸被他言中了,我知道自己又遇上了坎儿。

    这个坎儿便是县委领导经常强调的社会稳定问题,问题的发生完全因为我低估了农民的能量所致——他们先是三三两两地到镇里上访,所反映的问题没有引起我的足够重视;继而他们跑县去地到省进京,参加的人员越来越多,造访机关的层级也越来越高;最后竟出现了村村联合跨镇联合的趋势。

    为了探测县委领导的态度,我虚拟了一家外商去向书记汇报,书记不耐烦地打断了我,近乎严厉地指示:招商引资的事让镇长去办,你当前最紧要的就是抓好社会稳定。

    书记的态度直接关乎我的仕途,自然不敢怠慢。我第一次系统研究了上访群众所反映的问题,实在难怪****处理人员太过无能,有不少问题确非常棘手,譬如农民负担问题,由于县乡村层层加码,早已远远超出了中央百分之五的规定,超额部分的资金则全部被用到了弥补各级财政赤字上,特别镇一级,前些年盲目上马的项目几乎已全军覆没,恰如老百姓所传唱的“个人学了乖,经理赚了钱,政府得了债”,如果不向农民摊派,债台高筑的政府恐怕连正常运转也难以维持。

    如何解决这一两难问题呢?退款?不可能,没有如此财力,而且这不是一个两个村的一年两年的问题太容易引发连锁反应,绕过去,绕过去就柳暗花明。

    我竟会被自己感动了,如此迅速地就形成了解决稳定问题的基本策略:惩治腐败,打击捣乱分子,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减轻农民负担。

    惩治腐败,即由镇纪委负责对群众反响较大的农村干部予以查处;打击捣乱分子,即由镇公安派出所重点打击妄图乱中取栗的不法分子;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则是减轻农民负担的治本之策,但必须争得群众的理解,为此,不惜资金创办了镇有线电视台,加大宣传力度。

    具体措施上,对外围追堵截,严防****人到镇外上访;对内则变群众上访为干部下访,尽力避开敏感问题,着重解决一些群众的实际困难。

    五路出击,E镇的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对此给予了高度评价,我成了他经常挂在嘴里的最能干实事的党委书记。

    但由于E镇的不稳定已引起了地委乃至省里的关注,责任当然得由我来负,县政府空缺的副县长还是由外县调任了。

    失望之余,我又获知自己居然在农民当中赢得了清官的美誉,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便总想着如何前去辟谣。

    如今官场上许多事实在让人无法说清,谁曾料想精明强干的********会在一夜之间突然被宣布调地直部门做负责人,我强烈要求调离E镇的愿望落空了。书记是外来干部,刚到我们县就稀里糊涂地卷入了党争,实在辜负了一身好才华。其实,我们县已连续有好几任书记属于这种情况了。为此,我们县已渐渐堕落至贫困县的边缘。

    新任书记据说是位年轻的强势人物,有着极为深厚的背景,刚一到任就宣布近期内不再调整干部,终于打破了一任书记一批或几批干部的惯例。

    随着他的到任,酝酿了许久的农村费税改革终于开始了,按照我最初的计算,如果依法征收的农业税不再坠入加负——欠收——加负的恶性循环,并不会对镇财政构成太大的影响,尽管我总是或有企图地宣扬镇财政将如何如何紧张的悲观论调。

    税比费虽规范了许多,征收起来却象费一样困难重重,接近三分之一的村庄迫于任务完成的期限由村干部借款垫交,不少村干部为村民垫交的税费款高达十几二十几万,个别班子瘫痪的村则依旧颗粒无收。

    原本就不宽裕的镇级财政因此普遍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的压力,幸喜有一国家重点工程涉及E镇,虽增加了我们不少的工作负担,由此而带来的土地补偿费却为镇财政提供了莫大的周旋空间:镇财政先是对涉及村庄多年来的税费欠款进行了抵扣,无异于杯水车薪,不得已只好向尚有余力的村庄转借。我知道,这样做非常不明智,也不会持久,便加快了调离E镇的运作。

    年轻的书记总算大面积调整了一批干部,据说也是最终妥协的结果,我这位老书记跟前的红人由于忽视了其他副职领导的作用,自是有名无份。

    干部调整结束后,年轻的书记终于肯亲临E镇,我突然记起了不经意间听到的关于接领导的事儿,便独创性地去镇界接他,却不料他已从另路赶来,待接到秘书电话匆匆赶回时,已见了汗,再三解释后,他没有说话,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这也算是一个信息,我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

    他只是例行的调研,没多大事儿,随意地看了我最为得意的几处招商引资成果,又听了我精心准备的汇报后说,你们的招商引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嘛,好好干下去,会大有前途的。

    不要小瞧了这句话,到底是镇还是人会大有前途,便要靠个人的感悟了。这便是领导艺术,别以为领导就是作指示,领导更多需要的是姿态,姿态也能鼓舞人,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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