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对峙 (第2/2页)
花色,只领口和袖口有一些暗色的弦纹,头发用月白缎带束着,周身再无半点装饰,立在海棠的旁侧,清冷对着王婉漪说道:“娘娘今日召臣妾过来,却不是为与臣妾赏这雨中海棠的罢?” 王婉漪亦悠然说道:“如何不能只为观景?我倒觉着——”微微侧身,抬手执起一条绿油油的枝叶,掸了掸枝桠上积落的雨水:“这树长的颇好。” 耶律笙凉凉一笑:“树长的再好,于人来说,终究也只是一方玩物。娘娘晓得臣妾的性子,却对这些玩物没甚兴趣的。” “哦?那对臻妃来说,什么才是你的兴趣?”眼睛轻飘对上她:“复仇?还是同晋王再续前缘?” 耶律笙身子凛了一凛,何以王婉漪知晓她与赵光义的事?面上却颇为冷淡:“娘娘对臣妾诸多看法倒罢,为何将晋王牵扯进来?娘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王婉漪打断她:“不知道你同晋王那些谋划么?臻妃,你太小看一个皇后的权利了,既是我如今世事不闻,可只要我想,这天下便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顿了顿:“今次召你前来,只想同你问上一句,若我助你与晋王夺得这天下一力,你可否,能放过官家一命?” 她哼笑出来:“我本以为你是这宫中最聪明的人,可如何——你会这般糊涂,既是你有助我与光义夺取帝位的能力,又为何不助官家合攻我二人?你该知道,若官家晓得我二人的图谋,怎会善罢甘休?”
“枉你在他身边八年多,臻妃,你倒不知官家的为人么?他能对你们狠下心,我又何必与你说这些?”冷冷一笑:“赵普当年奉太后之命废了你的武功,你以为,他当时没有被官家一剑刺死,仅仅只是压了三年才封做宰相,为的是什么?那是太后以性命相胁,朝中不可失此能臣,官家才堪堪咽下这口气。赵普曾是他最信任的幕僚,是他待做宗亲的兄友,倘若他能将你看得再淡一些,又怎么会对赵普起了杀心?臻妃,若我是你,即便我的族亲是因这样的男人而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因他给你的爱,是我见过最深重的爱。没有一个男子,能这样爱一个女子,没有谁,能像他那般将你印在心上。” 她不可遏制的向后趔了趔,却不是因着才知晓赵普当年有那个胆量给她下毒,全是太后在背后指使,而是王婉漪的话,让她不得不惊心。自玉津园她与赵匡胤一夜云雨,那心上确然有了些不同样的反应,可她深刻清楚那反应要不得,是以回宫之后,断然拒绝他的册封,又断然同他扯开距离,虽是他日日还在她阁分里留宿,二人的情形,却又是回到了初始的时候。 回过神来,不想在王婉漪面前露出马脚,更加凉决的说了句:“娘娘的心意,臣妾心领了,但教往后一切按照娘娘说的办,确恕臣妾万不可能做得到。” 王婉漪终是忍不住,敛了庄持,面上一抹薄怒,沉声说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罢休?” 她轻笑一声,似是从心底发出,可只有她自己晓得,那是装腔作势:“娘娘言重了,对那些个虚名,臣妾自始至终都无甚兴趣,臣妾要的,从来不过只那一人的性命罢了。” 此番却是换做王婉漪的身形猛颤了颤,退后一步顺手扶住旁侧的海棠树干,却未曾留意翠生坚硬的树皮划破掌心,鲜血浸透出来,触目鲜红,却只当不知,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敢!” 她冷哼一声:“娘娘以为臣妾没有这个胆量?若没有这个胆量,臣妾又怎会孤身一人从大辽来你中原?若没有这个胆量,娘娘以为,臣妾今日还会同你说这些?” 王婉漪再退一步,待站定抚了抚胸口,方才稳定神思咬唇道:“你若一意孤行,我也无甚好说,虽你现下恩宠如日中天,官家也自当没将你的筹谋放在心上,但教我在这宫中只一天,都不会让你如愿。” 她的声音冷的没有温度:“悉听尊便。” 话毕广袖一甩,端着一副形态自若的样子朝着宫门口走去。王婉漪独身站在原地,虽是拳头已经握的鲜血淋漓,可面上的神情,却分明是比从前更加坚定。臻妃,原本我们该是很好的姐妹,可如何今日要冷刃相向,我本不想伤你的,可你要杀的人,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儿的生身爹爹,我又怎会,任你恣意而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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