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索_第十一章 赴约(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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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赴约(上) (第2/2页)

身旁欲语还休,盈盈眼光中忧思闪耀。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却仍是能为我这样担心,委实让人觉得纵然前景寒凉,这一颗心却是实打实暖暖的。

    素闻芙蓉阁华光璀璨,奢艳绝伦,在这素净**之中独树一帜,果然名不虚传的独树一帜。

    院落中一地牡丹暗香盈袖,大理石砌成的一方小池子里漂了几只还未长出花骨朵的睡莲,池边是一颗三人合抱粗,树龄上了百年的洞庭佛手银杏树,特特为了萼贵妃专程从吴州运载而来,且在移植当中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镜桐领着我二人进入前厅,自己去了内室请萼贵妃出来。

    我堪堪环视了一下四周,绕过一道紫檀寿山石嵌彩云追月十二扇屏风,则看见里头被隔出一块小小的天地出来。这里左侧立着一架花梨木嵌画云纹书柜,柜上陈置的却大多是些古玩玉器,样子名贵非凡,柜前是一台红木镶黄杨木面云板腿桌案,上面搁着一道黑漆砚屏,旁边一个青瓷筒里插了些布卷画轴,其余一番笔墨纸砚在桌上亦是一应俱全。

    想是她闲来无事作诗写字用的。

    只是右侧正对着桌案悬在墙上的一副画卷,与这里的摆设颇有些参差,乃是一副男子的画像,可瞧着,却又不是赵匡胤的。

    正思想着,萼贵妃娇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臻妃倒是颇有雅致,旁人都不大待见我这隔出来的一小寸地,只臻妃你能耐着性子在这里逗留许久。”

    我回过身,看着她笑盈盈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皎月亦是问安后退出厅房。

    很少有人在前厅隔出一间书房出来,偏又这芙蓉阁里厢房众多,不缺那一个特特打扫出来做书房的,是以若这阖宫众人都能明白她的用意,倒还真让人觉得奇怪了。

    我看了看那画上蓄须的中年男子道:“此人面目亲善,身形宽展,合身颇见几分贵派,可是娘娘的生身爹爹?”

    她面上先是一怔,继而现出些难以言说的表情,顿了顿,才展了笑容淡然道:“臻妃怎的能将他看做是本位的爹爹?”

    我想了想,踱近她几步,说道:“既不是爹爹,何以官家能容你在这明目之地悬挂旁的男子画像,还请娘娘明示。”

    她嘴角一丝妖娆的笑:“本位同官家说过,此乃我蜀地送子神祗张仙的画像。”

    我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道:“原是其中有这样的因由。”

    她继续笑着,此番却带了些凄清的:“可对于臻妃,本位却有些不同的说法。”

    我有些诧异,面上现了些不解的神色望着她,她仰头朝那画像望去,眼里竟氤出些许雾气,虽是一瞬,却也教我看的心神一震,半晌,才有些幽幽然的说道:“张仙之人,不过是我将画像摆在这里的障眼说辞,此人真正的名字,唤作孟昶。”

    孟昶?我心中一惊,竟连累的手上团扇掉落在地,怔了须臾,口中才勉强吐出几个字:“娘娘是与臣妾玩笑么?”

    她却沉寂片刻,只身转去屏风外面的紫檀案几处,掀了绛紫暗花并蒂莲阮烟罗春衫的裙裾坐稳后道:“臻妃还是坐下来说话吧。”

    我点点头,也踱过去坐了。

    萼贵妃望着我,眼中似有思虑,也有轻视。饶是我定力够好,可被她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看许久,也堪堪有些受不住。

    好在她终于发话了:“怎的臻妃却认为本位是在同你说个玩笑?”

    我楞了一下,拿稳扇子在手上抚了抚,道:“即便不是玩笑,以臣妾现下这般记忆,怕也忆不起那画上之人到底是不是孟昶。遑论娘娘适才言明,官家已认定此人是张仙,那他就是真的孟昶,我等也都须得认为他是张仙,此事却再无甚可纠论的。”

    萼贵妃闻言,眼角微翘笑了笑,摸起茶盏抿了口茶,才对着我道:“臻妃一口巧舌灿若莲花,倒教本位接下来的话都有些无从说起。”

    我连连从坐榻上站起来,屈身福了福,恭敬道:“臣妾失言,还望娘娘见谅。”

    她探出半个身子扶着我重新坐下,晏晏笑道:“罢了,”又抬手不经意捋了捋鬓发,镇定道:“画上的男子确然是我蜀国皇帝孟昶。”

    我虽不知她此番与我说这些的目的,却也再不能巧辞推卸,只得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等着她继续朝我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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