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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阿笨 (第2/2页)
杜鹃花枝,一束又一束,直到再也攥不下。
她不想回端木府,可能同那个思维异常的蒙铎有直接关系,尤其那句“硬强”听得她骨头发麻。
手中的杜鹃花束掉落地上,她又弯腰拾起。一双温暖大手倾在她手背上。视线上移,她蓦然僵住。
她不知蒙孑怎么会在此处,她以为她们之间早已形同陌路,此生都不会再有相遇的一日。
攒了数月的思念和寂寥在此刻集中涌了上來,眸底起了水雾,她直起身子,又跪了下去,敷衍着行了个礼。
沒等对方表个态度,她又匆匆起身,匆匆自他身边掠过。
“给你讲个故事。”蒙孑道。
阿弃放缓了脚步,终是停了下來,也沒回头,只望着铺得浓艳的杜鹃花毯渐渐隐在苍山暮色里。
“有一个叫阿笨的男子意外被一位姑娘所救,阿笨就喜欢上救他的恩人杜鹃姑娘。老天让两人在谷底相遇,并躲在山洞里避了整整三日的大雨。”
“两人再次相遇时,杜鹃装作不认识阿笨,而阿笨偏偏是个喜欢赌气的笨蛋,他眼睁睁看着杜鹃被别人欺负,强忍着不去帮忙。”
“终于,阿笨妥协了,因为他看着杜鹃被人欺负,他会心疼,他这才对她好。杜鹃也终于承认了阿笨,他们相爱了。”
“阿笨的生命中,除了杜鹃之外,还有一个另他很珍惜的人名叫阿宝。当阿宝出现时,阿笨才知原來他心爱的杜鹃和阿宝早就相识,比他们相识早很久很久,久到让阿笨妒忌。”
“最另阿笨不能接受的是,杜鹃爱着阿宝,阿宝念着杜鹃。杜鹃接近阿笨是想从阿笨身上拿走一件宝物。”
“阿笨很伤心,很生气,可是他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于是,笨到极致的阿笨用残忍的话伤了杜鹃的心。”
“杜鹃终于离开阿笨,同阿宝一起走了。阿笨每天夜里睡不好,他总是想着杜鹃姑娘,很想很想,甚至想念他们一起避雨的山洞,想念洞外的那场大雨。他去了很多次他们相遇的那个山洞,可始终沒见到杜鹃姑娘的身影。阿笨开始喜欢下雨天,阿笨想着,若是空中再降下一场大雨,说不定杜鹃会像他们初遇那般出现在他面前。可是雨水落了好几十场,杜鹃还是沒出现。”
“阿笨打听到阿宝还沒有娶亲,阿笨窃喜,是不是杜鹃还想着阿笨,所以沒有和阿宝成亲呢。阿笨想,若是杜鹃真的还沒忘记阿笨,他会放掉一切纠结不顾一切赶到杜鹃身边,请她跟阿笨回家。”
整座苍山弥漫了淡淡杜鹃花香,阿弃觉得呼吸到肺里的花香有些稀薄,像是毒药,将她的心肺丝丝缕缕缠绕,绕得凌乱窒息。
耳后是脚踏花叶的清浅动静,他终于走到她面前,“所以,阿笨來了。”
他将手中的剑递过去,“我曾说过谁欺负你你就用剑砍他,可我却欺负了你,你……不要不舍得砍我。”
阿弃被他最后一句话惹笑,她一边哭一边笑,“今日这比账先记着,日后一定讨回來。”
蒙孑将她抱住,声音竟有些微颤,“跟我回宫去。”
她虽偎在他怀中,目光却瞥向远方,闪闪烁烁,不曾点头。
他顿时有些恍乱。
默然片刻,阿弃才抬头说:“你要为我种一片杜鹃花才行。”
“哦?为什么?”
阿弃指了指零落散在山石间的层层粉嫩,“你看这些全是南疆国的男子为心爱女子所种。南疆国有个传说,说如果一个男子心里住着一位姑娘,就会为这位姑娘种一片杜鹃花,倘若圣女恰好看到,就会祝福这对恋人生生世世。”
他迫不及待的将散在地上的几株幼苗歪歪斜斜插入石土里,再像模像样浇了点泉水。脏兮兮的手擦擦额头道:“以后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來这儿为你种些杜鹃花,等我将这苍山种满了杜鹃,圣女定能看到我的心意。”
“将整个苍山种满?”
他点点头。
“不许假他人之手。”
他又点点头。
她抬头望,苍山高耸入云,威峻壮阔,占地面积确实有点壮观。
“要多久才能将这么大的苍山种满呀?”她问。
视线自山脚延伸至山巅,“很久很久吧。”他说。
阿弃唇角弯起俏皮,撒娇道:“阿笨要将苍山种满杜鹃,杜鹃姑娘才肯相信阿笨的心意,否则阿笨就是欺骗杜鹃。”
“好。”
他脏不溜秋的手牵起她的手,“再唱一首在山洞时你为我唱的小调吧,我很喜欢。”
阿弃方微微启了唇,他抢先一步道:“不是下一窝猪的那首。”
……
“哦。”
阿弃声如黄莺般的嗓音渺杳散开,衬得花丛恬静惬意。
星星睡着,月儿悄悄,云儿追着树梢闹;虫儿醒着,鸟儿鸣叫,风儿偎着杜鹃笑;小小的山坡,暖暖的草帽,你轻轻唱着,捉个天荒,陪我到老……
唱完后,她亲了他一口。
“不要这样勾引我。”
她再亲他一口。
“你这样勾引我,我……”
山脚小路尽头,蒙铎端得风情,遥遥望着缠绵于夜幕花海中的一双人,眼底堆起的笑意,邪魅张扬。
他身后,立着祭司一族。
沉夜,蒙孑牵着阿弃踏花而來,蒙铎为首,身后祭司齐齐跪下。
蒙铎道:“臣弟已打探到伽澜氏后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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