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 娇仆妙语道花英 (第2/2页)
又是大件的宝物。那些小姐们,一进得轩内,就围到墙跟前的那些字画宝物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品头论足!”疏影精致的小脸上五官动来动去,一双樱唇快速地启翕着。 李眠儿侧着脸,微微抿唇而笑,继续摆出洗恭听状。 “还有,那茂林轩里放了好几幅奢华云锦大屏风,有一张幅竟是咱们屋里那幅春色满园的两倍长!小姐,你说那屏风得多贵重!”疏影不停地咂舌。 疏影并不是没有见识的小丫环,起码随自己在这仁寿宫里进进出出的,便是正殿也有见识过一次的,既然她如此惊叹,想必那茂林轩是真繁华不得了的! 只是,这些并不是她想要打听的重点,管她秦王府如何铺张如何奢侈,关不了自己多大干系的,可一来。今天的确无甚要紧之事;另一来,自己又不好直截了当地指明疏影哪些事值得一讲,哪些事又不值一提。索性纳下性子,随她了…… 说不定,疏影不经意中说出的哪句话,能从字里话间过滤些某种玄机来。李眠儿这么一想,便一心一意地接着听下去了。 可事实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她的小丫环的能耐。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疏影丝毫不觉口干舌燥,只顾欢欣鼓舞地述着她的见闻。半点没意察到身边的小姐近乎昏昏欲睡。 李眠儿心下暗叹连连,诚然,这一个时辰。她确是听得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可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尴尬小事。 不是张家小姐去庙里上香丢了随身帕子,后来被哪家公子拾到,最后却促成一双好姻缘;就是刁家小姐无心留词,却得钱家小姐妙语附和。许久后,二人辗转相识,以至心心相惜,成为闺中蜜友;再就是毛家小姐,从小喜刀好枪,常女扮男装。长大后,仍然死性不改,还犹善骑射。比之男子,巾帼不让须眉!
可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偏疏影说得津津有味,然李眠儿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丫头。在这清丽的春日午后,抑扬顿挫地侃侃道她的见闻。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于是李眠儿轻浅地勾着唇角,双目璀璨。 疏影还在说着毛家小姐如何擅骑擅射,忽地一顿,小嘴一蹶。 一直盯着她的李眠儿眉尖一蹙:“怎么停下不说了?” “小姐,依您的心意,您觉得毛家小姐性情怎样?”疏影原本轻跃的脸上现出几分不忿。 李眠儿不知所以,却不耽搁,很快奉上自己的见解,欲待听疏影接下来的言语:“循着你刚才的话,料那毛家小姐应是性情飒爽,为人热忱之人,平日的行为多也如同那江湖侠士一般,讲义气重情意!” “嗯!”听闻李眠儿这番评说毛小姐,疏影正中心意,狠狠地点下头,“小姐,您这么想,疏影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个程小姐,却出言冷嘲热讽!” “哪个程小姐!”李眠儿补问一句。 “就是尚书府的那个!哼!就是一脸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那个程小姐!” “哦——”李眠儿忆起疏影口中的程小姐,就是程媞,程辂的meimei,未来李天天的小姑子是也。 然对于疏影说出来的这些富家小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李眠儿委实提不起兴致,也早已厌倦。 古人诚不欺人,自古女儿家善妒,而出身富贵的女儿们尤甚,皆因她们一向清高自傲,眼高于顶,很难心甘情愿地容下别家女儿盖过自己的锋芒去。 不过疏影却并不以为意,兀自滔滔地说下来:“那个程小姐眼见许多人围着毛小姐唏嘘艳羡,冷冷地从旁经过,口出恶言,对毛小姐傲慢讥讽,还说什么‘有这闲功夫在这做些没意思的显摆,可听得近来北寒国成日如跳梁小丑般缕缕sao扰咱们大梁北境,有本事到那里耍去!’”疏影双手掐腰,捏着嗓子,学那程小姐的腔调。 话间,瞥见李眠儿真起腰身,双目炯炯地盯着自己,疏影更加笃定那程小姐的不仁,便凑近李眠儿,求同道:“小姐,你说程小姐这话说得气人不也气人!这学功夫本就是个兴趣使然,她何故说这样的话来噎人?毛小姐又不是真的男儿身!” “那程小姐除此,另还说了些什么?” “啊?”显然没有想到小姐会越过自己的刚才话,不作评论,反作此一问,疏影不禁身子一滞,片时才回神,“哦,那程小姐啊?嗯——我瞧她独与蓝熙郡主走得亲近,倒不曾再听得她再多的话了!” 李眠儿点点头,从榻上立起,踱至窗前,眼帘微阖,她仔细辩味疏影将将复述的程媞那句有关北寒侵扰大梁边境的话。 看来,邻国也嗅到大梁朝内不安分的气息了,先是南秋,再是北寒,南秋大张旗鼓,北寒却还只是小刀小枪地试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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