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血婴 (第2/2页)

间通风换气。将头探到窗外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大伙这才回过头来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卧室。卧室很小，一眼就能看过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安静地靠坐在床头的凉席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他们的闯入并没有令她睁开眼睛，她，似乎永远地睡过去了。

    “她，死了吗？”王彦小声问道。

    程风欲走上前去，秦雨璐拉住他，道：“小心诈尸。”

    程风给了秦雨璐一个“放心”的眼神，小心地走过去，用刀背轻碰了她几下，女人毫无反应。程风放下心来，查看一番，忽然，程风表情凝重地盯着她怀里的婴儿，良久，才对大家说：“她还没死，不过也活不了了。”程风不理大家伙疑惑的表情，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她怀里的婴儿还活着。”

    婴儿还活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看着这地上空空的奶粉罐子还有干得没有一滴水的奶瓶就知道这婴儿只怕早就没有奶粉喝了，而且他妈都成这样了，还指望着能有奶水喂婴儿？他们原本以为这婴儿早就饿死了，她伤心难耐才抱着婴儿的尸体不肯放手的。可程风居然告诉他们婴儿活得好好的，反倒是孩子他妈不行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地走到床头，弯下腰去看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婴儿。婴儿有些瘦小，脸色却并不显苍白，还有淡淡的粉色，一双黑亮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们，小嘴含着他mama的食指，花瓣一样的双唇正在用力地吮吸着，透过他双唇间细小的缝隙，秦雨璐好像看到一丝红色的液体被婴儿咽了下去。秦雨璐迟疑了一下，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包住女人的手指，将她的食指从婴儿嘴里拉出来。婴儿不满嘴里的东西被人抢去，啼哭起来。秦雨璐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婴儿，将女人的食指翻过来，指腹上赫然是一个笔芯粗细的小孔。

    “啊！”安娜和王彦惊叫出声。

    秦雨璐继续翻开女人的其他四个手指，每个手指的指腹上都有一个小孔，秦雨璐又打开她的另一只手……大家愣愣地望着女人摊开的双手，盯着她手指上的那十个血洞，久久无语。

    婴儿哭闹几声后，自己翻爬起来，寻摸一阵后，准确地将他的小嘴对准了那个还未结疤的血孔，继续吮吸。

    “怎么办？”秦雨璐看着正在吸人血的婴儿问道。

    众人沉默。

    “要不投票决定吧，同意带他走的就打‘√’，不同意的就画‘×’。”刘子安提议道。

    见无人反对，刘子安找来一张白纸，撕成九份，每人一份。大家一一将自己的决定画在纸上叠起来扔进奶粉罐里。然后刘子安将它们一张张取出来展开摊放在桌子上，八个“×”一个“√”。

    “交给你们处理了。”程风走下楼去。

    黄毛盯着刘明道：“这个勾是你小子画的吧，别以为匿名了我们就不知道是你。”

    “冤枉啊！虽然我很想可这真不是我干的。上午才被你们训过，我哪还敢乱发善心啊。”刘明一个劲地否认道。

    “真不是你？”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我发誓！”

    “那会是谁？”刘子安问道。

    “反正不是我。”李勇道。

    “也不是我。”恽凌峰也摇头。

    刘子安用询问的眼神望着王彦，王彦摇头说：“不是我，说实在的，我挺害怕那婴儿的，一想到他喝人血我就慎得慌。”

    刘子安看着秦雨璐，还没等秦雨璐开口否认呢，就自语道：“肯定不是你。”

    “刘子安你什么意思啊？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冷血！”秦雨璐忿忿不平地说道。

    “没说你冷血，只不过你跟我一样比较理智，考虑事情比较全面，不会光凭感情做事。”

    “好吧，算你说得对，确实不是我。一方面，就跟王彦说的一样，他令我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另外就是，带着他一路上会有诸多麻烦，先不说他的哭声会给我们招来危险，就光是他的吃喝拉撒我们都无法解决。”

    “同感。”刘子安额首道，将目光放在安娜身上。

    安娜摆手道：“你们不用看着我。今天救下他，不知道哪天他就死了。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丧子之痛不想再有第二次。倒不如就让他和他妈死在一起。”

    秦雨璐伸手揽住安娜的肩，安娜微微摇头表示无事。

    “啊？那这个‘√’不就是老大画的！”黄毛咋呼道。

    “怎么会？”刘子安也是不解。

    “杀的人多了难免会有罪恶感，程风他应该是想救下他来减轻心中的罪孽吧。”秦雨璐沉吟道。

    “那，那怎么办？”黄毛犹豫道，“要不就带着他吧。”

    大家商量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带这个小男婴一起走，等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再把它托付给别人好了。当然照顾婴儿的事在大家的一致同意下落到了刘明头上，刘明反抗无效只得胆战心惊地两手托住婴儿，生怕被他咬到。

    程风见刘明托着婴儿走了出来，也没说什么，放了一把火将尸体和房子一起烧掉，算是给这位伟大的母亲火葬了。婴儿可能是吃饱了，不见哭闹，安静地躺在刘明的手掌里香甜地睡着了，只是苦了一直正襟危坐的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