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容 (第2/2页)
还记得她的脖子被他按的很痛,坐在那么高的树上,还得担心会不会掉下去。 想着想着,秦珂登时伸出右手在成箦腰间的软rou上狠狠掐了一把。 成箦一时不妨腰间吃痛,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却仍旧没有将她推出怀抱。 秦珂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来,得意地冲他一笑。 她的眼角还沁着泪珠,两只眼睛红肿,鼻头红红的,刚才在他的怀中乱动,将面上的眼泪全都抹在了他的衣服上,也成功地将自己的鬓发搞得乱糟糟,还有几缕黏在她的颊上,再美的人,也有些好笑,偏偏她自己不知道,做出这样一幅挑衅的姿态来,当真是可怜又可恨。 成箦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秦珂坐在屋中的小矮榻上,她的双手搭在膝上,身子坐得端端正正,头上的发髻歪在一边,碎发掉在耳边,加上刚哭过的小脸,将成箦召来替她梳洗的徐启老娘徐傅姆看得心肝一颤一颤地,这是哪儿来的可人疼啊,瞧瞧坐在一张小榻上的小可怜样儿。 “来来,小娘子擦擦脸。”她搅了一块热帕子递过去。 秦珂乖乖地双手接过来,细声细气地道,“多谢姆姆。” 徐姆姆笑得一脸花儿,替她卷起袖子用胰子洗了手,重新给她通了头绑了发髻,又是一枚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徐姆姆端着铜盆儿退出西间,正巧遇到立在廊下的徐启,一把拽住打听,向屋里努了努嘴,悄声问,“谁家的呀?” 徐启看着自家不着调的老娘挤眉弄眼,眉间跳了跳,他无奈道,“我说阿娘,你就别惦记了,那是林大郎的妹子。” 徐姆姆不高兴地瞥了一眼儿子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小姑娘啊,”想了想,她不死心地继续道,“不如同公子说说,我上他家去替他照顾怎么样?也让林大郎无后顾之忧地替公子办事,多好啊这。”
徐启扶了扶额头,叹道,“阿娘,林大郎今日娶亲,人家自有兄嫂,你凑上去是去干甚?” 徐傅姆怒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崽子!你这是嫌弃你阿娘了?那你也赶快娶个媳妇儿回来生个娃子让阿娘有个事做做!这府里连个闲磕牙的人都没有,厨房那个曹老汉就是个耳聋口哑的。” 徐启慌忙将她拉到院中小声劝道,“我的阿娘啊,这府里可不是南梧,你可不能随便乱和人闲磕牙。” “放心放心,”徐傅姆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阿娘心里难道还没有数吗?” 正说着,花奴手中捧着一个包袱从前院沿游廊行来,抬头瞧见庭院中二人,忙上前笑道,“徐阿姆!” “花郎,这是干什么去呀!”徐傅姆笑道。 花奴将手中的包袱往前捧了捧,“这是公子叫我买来的衣服,还得请您去给林小郎换上。” 徐傅姆将手中的铜盆儿往徐启手中一放,接过包袱笑道,“我这就去。”说着就转身往屋里走去。 身后,徐启只得将铜盆里的水往庭院中的花树下倒了,花奴一边笑道,“阿姆这是怎么了?” 徐启拎着铜盆,“还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嫌府里无聊。” 花奴道,“以我说,阿姆这是嫌你还没找个嫂子哩!” 徐启拿眼瞪他,作势举起手中的铜盆,“再浑说!看我不揍你小子!” 花奴笑嘻嘻地跑远了,“原来是羞了!我趁早禀公子一声!” 徐傅姆替秦珂换上花奴买来的男装,也不知道是不是成箦特意吩咐了,衣服还是绯色,却合身多了。 出了西间,成箦也早已换下了那一身被秦珂眼泪糟蹋了一番的衣服,正坐在桌前喝茶。看见她出来,微微一笑,站起身道,“走吧。” 秦珂见他一张俊秀的脸又易容成原先那副黑炭样,不由多盯了两眼。 成箦见一边徐傅姆抱着一包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由咳嗽两声,秦珂便转开眼去瞧徐傅姆。 徐傅姆抱着包袱笑呵呵道,“你们聊,我去替小郎将包袱放马车上。”说着便挤挤眼退出门去。 成箦歉意道,“阿姆是我乳媪,她……有些小儿性子。你莫介意。” 秦珂摇了摇头,也不看他,拿眼去瞧屋中又熟悉又陌生的摆设。 成箦见她不说话,心中暗暗叫苦,他也是一时发了昏,不知怎的,想要她见见自己的真容,可谁知这小娘子脾气与众不同,在南梧时,哪个小娘子见到自己不羞红了脸的,她倒好,反而发了一通脾气。 “我今日,”他斟酌了一番开了口,顿了顿,瞧了她一眼,还在抬头看着屋顶,“我今日是想,如果我将自己的一个秘密交给你,你是否会心安一点,不想却是我想左了。” 秦珂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一双眼如同秋水般明净。 半晌,成箦听到一声“多谢”,声音轻微,却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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