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本色 (第2/2页)
添换药材才使得,快去吧!” 那廖瑾瑜还欲再念,紫菱已往里头跑了,不过一会儿又回来,对着屋里朗声道:“除了麻黄,其余一概都有。” “外头买去!要快!”林旋儿在里头吩咐。 那里英介忽跑上前来,面露难色,呐呐地道:“柳大夫,我实在对不住您,从您收治嫚香到这会儿,我还没有给您一文钱,并不是我囊中羞涩没有钱,也不是我小气不肯给,我这些年也积攒了上百辆的银子,这次我家去,我们家爷还给了我一百几十两,这些钱我都揣在身上,只是刚进了满福堂,那大夫便说要银子,许是见我给得爽快,说她病得太重,要三百两方使得,我便将身上所有的银子并一块儿祖传的玉佩给了他,只三百两有余,谁想他说让我等着,那头就让人报官来拿我们,我上茅房的时候听了那厮在外头说话,这才跑出来的,如今身上竟没有一分钱,虽有一个玉质对牌,但那是我们家爷使我办差事的,我家爷待我恩重如山,便是丢了我的性命也不能丢了那个的。” 林旋儿听他说了,只在里头笑道:“不过是些寻常草药,不妨事的。”说罢又叫紫菱往自己屋里拿钱去,紫菱平日里耳濡目染,才听英介说话,心中便早已猜到他没有钱,林旋儿赔钱给人看病也不是头一遭了,司空见怪,不等英介说完林旋儿吩咐,早出去买药去了。 英介有感于怀,那样一个大男人,竟哭哽咽无声,还得奶娘劝了他两句。 这头廖瑾瑜心急如焚,只站在门口踱步,不是叹气,就是捶胸顿足,弄得英介反倒有些不解,小声问道:“这位先生如此着急,可是认识嫚香?” 廖瑾瑜叹道:“这位爷你有所不知,里头的柳大夫也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小生今日哪里还得在这里活生生地站着,恐怕早已连尸骨都已化作尘烟了,她不但治我体肤,更解开我的心结,使我又想着世间的好,我只是想到等我的救命之恩尚且无以为报,柳大夫又这样的将生死置之度外,奋不顾身救人......”
他原想说,鼠疫之祸猛于虎,朝廷便是让官府施药也无济于事,这里林旋儿连个药草都尚不俱有,如何能够安然度过?但想到林旋儿还在里头,病人的家人又在,便打住了,后话便不好再提,只也哭了起来,头里还只呜呜咽咽的,越想越是伤心,竟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奶娘从里头拿了一些个简单的饭菜过来,见两个大男人站在堂下风地里哭成一团,又气又好笑,便道:“你们先别哭了,过来吃饭吧!这病人在里头,扎挣着要好些了,听到你们哭成这样子,不是给她泄气么?大娘我不求你们帮柳大夫什么大忙,但也别这样让他在里头听了心烦,只让她专心给嫚香姑娘治病吧!” 两人相视了一眼,也只觉得别扭,都红了一张脸,回到房中吃过了饭,一时紫菱带着药回来了,又忙着煎药,连饭也不得闲吃,只赶着将药送过来。 那嫚香吃了药,又过了半个时辰,方才缓过劲儿来,喘也平了,咳也少了,便是体温也渐渐下了,只还是一身儿冒汗,糊里糊涂的,却仍旧扎挣着说些英介待她如何好的胡话,一时清醒了,看到林旋儿端了痰盂儿来给她接痰,又仔细查看,一时心中羞恼,只恨自己为何这样老吐痰,眼见一个爷们如此细心照顾自己,只觉得心中不安,少不得翻来覆去,说些客套话。 林旋儿也倒不理会,只见她稍稍好了些,但却又仍未清,便着紫菱又上外头买了些附子来,炮去皮破为八片,再加入大青龙汤中,又煮了一碗来吃了,方渐渐平了,得以安稳睡去。 林旋儿这才得了空儿,慢慢歇了一回,只觉得头困眼乏,自己诊了一回脉,幸而只有些疲惫,并无任何感染鼠疫症状,便也安了,又隔着窗子和英介说了几句话,只告诉说嫚香情况见好,这肺鼠疫虽是最严重的,但却也有些好处,能不能够治得好,只看这两三日的光景,如今一切都好,虽有变数,但也不必过于担心,英介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林旋儿只笑道:“我行医,为的是活人命,且不是这些,快别如此计较了。” 说罢看嫚香睡得香甜,便也就趴在桌案上,闭着眼睛养神小憩一回。 里头正生死攸关的时候,外头众人一步不敢离开,只听得大门外头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秉着兵器叮叮当当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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