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砍柴少年 (第2/2页)
萧景土吃过午饭后给陶窑里的师傅们送去,捎上二十来个鸡蛋,一把地里种的青菜。 端午过后,一个婆子领着一个少年,从巷子口拐过来,嬉皮笑脸地说是要寻制陶的人家。 “我家就是制陶的。”萧玉珠站在篱笆门前喊,见婆子这模样像是有事相求。 婆子说就找你家,又问家里大人在家吗? 萧玉珠领着婆子去找范氏。那婆子见这丫头见了生人也不怕生,这般机灵,倒是少见。 范氏迎着婆子在堂屋坐下,少年规矩地站在婆子旁边。 婆子说明来意,“我家老头子和小子在山上砍松树枝,听人说陶窑里烧窑用得着柴火,想过来问问。顺便带着我家小子认认门。” 范氏把柴火对烧陶的重要性说了,要是柴火不好松针叶子少,全是些光杆子或者柴火没有干透,是烧不出好陶的,怕是倒头来要浪费了陶坯子,因小失大。 婆子点头称是。 范氏又把烧窑需用的柴火要求说了一遍,要求是松树针叶要占大部分,柴要晒得干透。不可没晒干或者是淋了雨的都不行。 婆子拍着胸脯说。绝对是好柴火,是老头和小子从松树冠上砍下来的,没有松针的没要,根根都晒得干透,晒了好些个日子才捆的。 范氏见婆子是个实诚人,相信她说的话。不过柴好柴坏事关重大,还得看了再说,眼下还不敢应承。说等自家男人回来了,就去看柴火。 婆子说自家是河对面邻村的,地方特别好找。从萧家村过了石拱桥,一眼看到一棵大樟树下就是。见范氏答应看柴火,面露喜悦,要少年段光启过来行礼谢恩。 “使不得,使不得。”范氏连忙拦着他。 萧玉珠见那少年眼熟。仔细回想,是端午那日的擂鼓少年,今儿这一身青布衣裳打扮,显得比端午那日文气许多。
萧玉翠在灶间烧开了水,放上七八朵野菊花泡着,从灶间拎了茶壶过来,刚走进堂屋,见那少年高高的个子,笔挺地站在一旁,脖颈一红,羞涩地把茶壶放到桌上,转身就要出去。 段光启抬头见一位少女从门口闪入,迈着轻盈的步子过来,身姿婀娜,眉似柳叶,双目如星似水,那匆匆的一瞥加上嘴角闭月羞花的浅笑,似一缕阳光照进了他的心灵,忽地看傻了眼,看着离去的背影,伸手想叫她回来,口里却吱不开声。 范氏和那婆子在堂屋唠话,那婆子人和顺,性子脾气和范氏差不多,两人说起话来投机。范氏见段光启站在一旁,听两个妇人唠些家常,面显拘谨,要萧玉珠带启哥儿到院子里玩儿。 范氏和婆子唠得投缘,没看见段光启失态的那一幕,萧玉珠刚才瞧见,心里暗暗发笑,带着段光启出来到院子里。 段光启背着手在院子里转转,低头看看屋檐下的鸡舍,看看篱笆墙上嘟嘟开着一朵朵紫色的牵牛花,眼睛时不时地往灶间方向瞅。 萧玉珠在屋里听说少年常在西山上砍柴,便问他西边深山去过吗? “去过一回,就再也没去过了。”段光启心不在焉地答道。 听他的声音像是耳熟,和那日在深山里的高人差不多,仔细一想,莫非他就是那位神秘的砍柴少年。萧玉珠盯他的脸看,惊喜地问,“有一日,你砍柴时,有没有萧家的人在深山里向你问出山的路。” “没有。”段光启应付着脱口而出,话刚溜出嘴边,心里一想不对,立马改了口,“是有那么一回,是一个丫头和一个小子,没见着人影儿。”顿了顿,想,忽地眼睛发亮,“你就是那位问路的丫头?” 萧玉珠点点头。 “那西山老林往后别去了,要是走得远了听不见溪流声,怕是走不出来。”段光启一边饶着大槐树转圈儿,一边说,眼睛却盯着灶间的方向,心里盼着那个身影儿出来。 萧玉翠送了茶水后便出去了,怕是不在灶间,从旁边的小路去了后院。萧玉珠走到灶间窗前看了看,没有人影儿,再一看段光启那丢了魂的样,捂紧了嘴笑。 快到中午了,日头在头顶照着,婆子记挂着家里的牲口,想着得回家做饭,起身准备家去,拉着范氏的手,把看柴火的事的车轱辘话又说了一遍,说自家随时都有人在,就等候大驾了。 范氏宽她心道,等自家男人回来就去看。 婆子和少年走后没多久,萧景土从陶窑里回来,范氏把柴火的事说给他听。前段日子雨水多,拱柴火的那家这个月只能供半窑柴火,正好要去寻新的人家替上。吃过午饭,萧景土便去了段家村,见那柴火一折就断,是晒得干透的,松针也多,捆得紧实大把,有心想要,便问有多少。 婆子说足足有三十多担,个个都是这么大把的。 萧景土满意的要了一窑柴火,见她家柴火紧实大把,一窑烧不了以往那么多担数,每担在以往的价格上多加了两个钱,自家也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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