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逐鹿 第七十九章 斗狠 (第2/2页)
明磊也没想到这原本用来守城的轰天雷会被沈一恒当作宝贝!用沈一恒的话来说,“谁不知道,凡是苦活累活都是我们三师的。这玩意儿好啊!也不用什么技术,蹲在高坡上直接往下扔就行,也不用什么准头!什么‘射’程的!绝对是守山头的好宝贝! 这回走的山路多,大炮带着不方便,就多带这个吧!” 于是,就凭他的一句话,外加和刘希尧的‘交’情,整个三师,每个营都分到了一百个轰天雷外加三副发‘射’用的木架子。 刚才,钟志雄没舍得都给了一连,大半还留在山下的竹林里,陈东文手里不过两副架子,三十枚轰天雷而已。 但,这已然足够了。这种特大号手榴弹,每个足足有十七、八斤,外面是铸铁的薄壳,里面的火‘药’中还加入了细小的钢珠,这东西要是在跟前炸开来,你就是举什么也不管用了。 就趁着眼前这堵盾墙出现缺口的功夫,明军的子弹就象长了眼睛似的通通钻了进来,一下能‘射’倒一大片。 可也不能散开啊!没遇到这大铁疙瘩前,这位游击大人就已经试过了这种分散队形,可狡猾的明军总能找到可能的角度,从斜刺里‘射’来子弹,根本冲不上去。 这个游击也算老行伍了,并没被眼前的困难吓倒,他明白,已经死伤二百几十人了,还要不能拿下这个山峰,那个凶狠的鞑子瑚沙决不会饶过自己。 正当游击大人指挥弓箭手调整角度,向上放箭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身背后竟又冒出了另一股明军。 钟志雄和二连长不约而同,都是一眼就瞄上了这个头领模样的家伙。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我们的游击大人身子一顿,楞楞地看着‘胸’前喷出的血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见阎王去了! 很可惜,钟志雄他们最终也没搞清到底是谁击中了这个头目,反正枪孔就一个,谁都不松嘴,咬定说自己的枪法不含糊。
而对面,眼看着头目没吭一声就倒下了,清军一下有些发‘蒙’。就趁着这转瞬之间的刹那,二连一共打出了四次齐‘射’。而处在最后面的这些弓箭手已然伤了大半。两下一夹击,清军立时没了队形,各自落荒而逃,大部分都成了明军的靶子。五百人上山,只逃回来不足百人,连游击的尸首都没抢回来,加上前次的损失,绿营打头阵的这一千步兵只剩下四百多人了,几个哨长刚带着被打破胆的残部撤出三里地,迎面正撞上瑚沙的大队人马。 一听主将阵亡,瑚沙不由分说,就将逃回来的四个哨长都给杀了,血淋淋的人头全军示众后,瑚沙一马当先,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 髻头顶发生‘激’战的时候,八旅旅长谢承瑞和二十四团的团长阎呈祥带着几个参谋就在髻头顶东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高地观察战况。眼看二千多清军兵分三路,看意思是想将山峰团团围住,阎呈祥赶紧建议道:“旅座,是不是趁着敌人没有防备,全旅快速绕过去,来个反包围,内外夹击,一举击溃这股清军?” “不可!阎团长,你也看到了,清军打着绿旗,这绿营的步兵有多大的战斗力?刚才你也听见斥候的禀报了,还有两千的正白旗骑兵在四十里外缓缓前进。 我们就算包围了这股清军,届时清骑一道,我们不还得乖乖地撤围,现在咱们旅孤军深入,各部离咱们还远,万一失利,说不定就要反胜为败了!” 说着,谢承瑞揶揄地冲着阎呈祥一笑,心说:“你不是在吉安的会议上侃侃而谈,很是有一套吗?怎么?就是用来糊‘弄’大帅的?” 阎呈祥听着就有不祥的预感,哪里还有心思在乎旅长是怎么笑的,小心地问道:“呈祥愚笨,还请旅座明示!” “你去传令正与敌对阵的前卫营,不可再暴‘露’实力了,让那两个连单打独斗好了。全旅马上要向南转移,迅机再向西,一定要在敌骑兵到来前转移到西面去。” “可,这不是要眼睁睁看着这两个连的几百弟兄活活去送死吗?” 谢承瑞咦了一声,狠狠盯着阎呈祥,“阎团长!用你的话说,在下可是根据战场情况和此时的敌我总态势,做出的判断。 我的计划,趁着敌军全力对付髻头顶我军的时机,迅速转移,待彼筋疲力尽,骑兵来援后,抓住机会,将其击破在各自夜宿的村落里! 以几百人的伤亡,换取几千人的胜利,你能说这是不对吗?或者,阁下又能想出什么与大帅一样的妙计,能比这个计划伤亡还小? 那就请讲吧!荣衮恭听了!” 阎呈祥被说得满面通红,半晌无言,含着眼泪向谢承瑞行了军礼,转身传令去了。 接到传令兵送来的命令,钟志雄一把将命令丢在了地上,跳着脚的大骂:“我‘日’的!这些当官的,平‘日’里说的一套一套的,到了关键时刻,真不把我们这些小兵的命当回事!” 传令兵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钟营长!可别违抗军令,你们要是撤下来,可就算临阵脱逃,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了!” “撒手!这还用你个新兵蛋子教?回去告诉他姓阎的,我们营的弟兄们从来就是生死之‘交’,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也一起死!老子不撤,这三连也不撤,我们一个营死守髻头顶了。 等打了胜仗,让姓阎的给我们收尸,千万别落个曝尸荒野,他这个团长就算没白当!” 说着,钟志雄扭脸看着身后仅剩的三连百十号人。三连连长和三个排长一齐向他立正敬礼,“请营长放心!死有什么?三连的兵个个是血‘性’男儿,不会有一个皱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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