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钢铁 (下) (第2/2页)
除夹杂,氧化铁皮不断产生并脱落之故,累锻而斤见。“百炼钢”就是去除夹杂后的一种“纯钢”。从现代技术原理看,反复锻打除了排除夹杂外,还可均匀成分、致密组织,有时亦可细化晶粒,从而极大地提高材料质量。(许慎《说文解字》云:“锻,小冶也。”这是很有道理的。有学者认为“百炼”的中心环节是渗碳,百炼钢是一种渗碳钢;又有学者认为“百炼”的中心环节是脱碳,百炼钢是一种生铁脱碳炼钢,这都是一种误解。正如明磊看到的百炼过程中,金属含碳量虽可能有些变化,但此非百炼的目的。) 最后,惠州钢铁厂出品的纯钢,明磊嫌湅字难写,就以锻打次数为产品的编号。最差的为十五号钢,也就是锻打过十五次。一百号钢的成色已经可以和现在的优质钢材媲美了,不过价钱过高,也是一斤卖到十两纹银。 明磊他们可不舍的用一百号钢做枪炮,这种钢加上乌金从新冶炼,制成乌金钢,专用来做各种金属加工的刀锯。能用到三四十号的钢做枪炮,陈于阶已经很满意了。 三天以后,在一次冶炼中,郑久强突然发现炼铁高炉的炉嘴漏水,炉衬刷刷掉渣,如果继续脱落,漏掉几千斤的铁水不说,炉体可能会被烧穿。 危难之际,郑久强显得十分镇静。他把大家分成两个组,一组搬耐火砖,一组和耐火泥。而他自己却毫不犹豫地披上一件浇过水的大衣,冒着上千度的高温,把和好的耐火泥粘到炉嘴上去。一次、两次、三次……大衣袖子烤着了、衣襟烤焦了,他就让人再浇上水;脸和手烤出了许多水泡,他就淋点凉水。经过一顿饭的紧张抢修,炉嘴修好了,炉衬补好了,而郑久强却累得晕倒在炉旁。
闻讯赶来的明磊见到了段永强,又将大大小小的头目近百人招集来,“明天,在高炉旁边再立一个高炉,回转窑也是一样。今后,每一个月就导一次炉,对停下的炉子进行检修。” 接着,明磊满怀深情地说:“对于我来说,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诸位的性命更珍贵的了!不要怕花钱,这性命可是拿什么也换不来的,所以,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切记!切记!” 私下里,明磊拍着段永强的肩膀,“你说你这是跟谁啊?万一你出了事,嫂子朝我要人,我怎么办啊?” 段永强笑了,“看您说的,她不敢。我就是这样做,您送眼镜的情意也还不完啊!” 明磊很感动,狠狠打了段永强一拳,眼泪流下来了,“你这个傻瓜!让我说你什么好?” 当然,明磊对钢铁厂的成绩还是满意的,后来,他亲自在《潮惠旬刊》上发表文章说:“从纯经济的观点来看,惠州钢铁厂这一规模的大量生产所意味的东西实在太美妙了,从韶州开采两斤铁矿石,并运到相距千里的惠州;从茂员开采一斤半的煤运到惠州制成焦炭;在佛山开采少量锰矿和半斤石灰。这四斤原料制成一斤十五号钢。而对这斤钢,普通百姓只需支付一百文钱。” 随着钢铁厂的正常运转,明磊就要回潮州去了,他立马高坡,俯瞰着这一片充满活力的土地,只见黑浊之气,数十里不散。原本清澈的深圳河,也已经有些污浊了。看来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明磊瞟了一眼身边的众人,大家都被庞大的厂区所折服,无不激动、羡慕,谁也没有在意周边环境的变化。看来这种烦恼只有自己独自消受了,明磊不禁摇摇头。 临走前,明磊将几张图样交给段永强,不久之后,惠州钢铁厂的厂区就铺上了两条铁轨,虽然一节一节的铁轨之间还是有落差,不够平滑,但好处显而易见。在轨道上,一个妇女或一个孩子能拉起一辆载重数百斤的货车,一匹马能干22匹马在普通的道路上所干的活。 这个新奇的东东被《潮惠旬刊》报道了出来,第一个引来的是在韶州采矿的吕全福,于是,从矿区的大山深处引下的铁轨一直通到龙川江边的码头。由于铁轨是一路下坡,所以,四轮小货车上第一次安上了刹车装置。这样,四个脚夫就可以平稳地控制载重千斤的货车冲下山来,再由两匹马拉回山上。而铁矿石运回岭东的运费也因此节省下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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