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潮州 (下) (第2/2页)
但表面上,她还是很平静的,“培信说笑了。海上刮来的季风,哪是人力能改变的?” “是吗?那我倒要试试了!”培信一挥手,两个手下就跑了出去,一眨眼,闯进来二十几个年轻的混混,手里拿着家伙,冲过来见人就打。齐素娥的手下也有十来个打手,但几个照面下来,全都趴下了。付培信静静地瞅着齐素娥,就好像这里只有两个人独处一般。齐素娥发现,这些混混实在与往日不同,一个个一言不发,安静地扒拉着地上躺着的打手,举起手中的大棒照着膝盖就是一下,齐素娥能够清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而且,只是敲碎一个膝盖,决不多打一下,更不受这些人的哀求和怒骂的影响,全然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完成一项敲打的工作,对象根本不是一个活物。 慢慢地齐素娥的脸上见了汗,培信的手下收拾完这些人,又开始砸东西。培信站起来,走到齐素娥跟前。齐素娥只见他的肩略微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脸就挨了一下重击,身子一下子飞了起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齐素娥醒来,右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老段明显没有被打碎膝盖,很轻松地走过搀起齐素娥,“四姑,那家伙说三天后还来。您看咱们……怎么办啊?” 齐素娥抬手给了老段一个嘴巴,“怎么办?还不去见沈四爷。请他老人家过来瞧瞧,有人要在潮州造反啦!”
震八方沈远彪今年已经四十六了,是惠州李家的一个旁支的女婿,早年在李家拳上下过十几年的苦功夫。到现在魁梧的身材还透着一股威猛的霸气。老段跪在那里,被这股霸气吓得冷汗直流, 沈远彪带着老段和百来名手下来到醇香阁,看到右脸高肿的齐素娥,鼻子都要气歪了。手下的干将沈闯从外面跑进来,“四爷,付培信和他的三十个手下聚在咱们的醉仙楼庆功饮酒呢!怎么办?” “你说呢?这还用问?”沈远彪的气儿还没顺过来呢。 沈闯二话不说,带着二十几个头目跑了出来,“回去叫上所有的弟兄们,围住醉仙楼,今儿个我要你们开开眼,敢和四爷作对,我活剥了他付培信的皮!” 见四爷坐在自己的摇椅上生闷气,齐素娥赶紧过来宽慰,顺便提了一下那个新弄来的小妮子。听了齐素娥的话,沈远彪的脸上有了笑模样,“野性难驯才够味嘛!爷又不老,还驯不住烈马?” 齐素娥心领神会,连忙叫人去给小妮子沐浴更衣,这里,也摆上酒菜,四爷也好打发时间不是。可沈远彪还没等到“驯马”,外面已经喊杀声震天了。沈远彪一脚踢开窗子就钻了出去,只要跳到水里,凭着自己的水性,肯定可以逃脱了。 沈远彪身子还没有落地,轻舒猿臂,一拳就打倒一个官军模样的家伙。就势,右手一撑船甲板,嗖儿的站直身子,一个照面又打躺下四个。沈远彪的心却越来越凉,这些全是官军,自己什么时候得罪潮州卫的人了?不对啊!潮州卫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精壮的士卒了? 沈远彪于是决定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吧。张天佑是张天广的弟弟,今年二十四了,精明能干。从十六岁就跟着哥哥加入红娘子的队伍,也是一个战场上的老手了。这回,独自领着五百人陪着付培信来到潮州,对付这群乌合之众,就如同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张天佑亲自带着二百人马来捉沈远彪,要是让他跑了,今后还有什么脸见人。于是,见到沈远彪很是彪悍,就要挣脱,连忙把手一摆,“捉活的!打腿!” 旁边的十个火枪手,早就不耐烦了,终于得了令,纷纷开了火。 沈远彪就觉双腿接连被重击了四下,一下子就瘫在地上。张天佑忙跑过来,看到沈远彪还在喘气,松了口气,脸上见了笑容。没留神这些火枪手兴奋起来,从自己身边溜过,在船上开始自由射击了。 沈闯这时已聚起四五百手下,将醉仙楼团团围住。兴仁巷的买卖铺户们知道今晚这里将有一场群殴,早早关门上了门板。沈闯见人马陆陆续续地来齐了,站在火把下,把手一挥,就要安排人冲进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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