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官_第八章 怪才(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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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怪才(下) (第2/2页)

蒋瑎作为他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些就已经足够神奇了,要是再加上作诗之奇才,还有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却必然和大九宫、天竺数码子一样高深的鸡生钱、孙悟空十万八千里,那沈五郎他,他到底还会多少不可思议的东西?!

    蒋瑎本来只是为探讨诗词学问而来,然而现在却完全懵了,刚刚下意识的抬袖擦了把汗,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时,就听身旁的沈诰忽然极是兴奋的叫道:

    “这里,这里是七。哪个是七?哪个是七?哦哦哦,这个倒着的勾。”

    “是七吗,七哥?哼,哥哥偏心眼,刚才怎么不写清楚?”

    “那不是想让你一点一点学么。嗯,我看看……对,是七。”

    “嘿嘿嘿嘿,我就是瞎蒙。五郎、金玲你们还不知道七哥么,连族学教的东西都没学清楚,就别提考官学了。哦哦哦,这里肯定是五,这里是三。”

    “对,就是五和三。七哥谦逊过头了,这么片刻工夫就能插空算出好几个数,绝对是算学高才。”

    “嘿嘿嘿嘿,五郎就别蒙你七哥了,我也就……总还得有点长处吧。咳咳,要不你先把这张给我,我回去好好算算……那个金玲,你们这是在烧啥?”

    “呀,哥,过火了吧?!”

    “差不多了,都躲躲。”

    ……

    蒋瑎已经懵了,虽说他是贵客,但在他不说话而沈诰却抢了话的情况下,沈谦当然得先撇开他去跟沈诰搭话。

    蒋瑎作为沈诰的亲表哥,就算没在一起处过多长时间,但对他情况还是了解的,知道他在学问上实在不怎么成才,舅舅沈迈也没对他抱什么希望,完全是放任他瞎逛荡。但要说起来沈诰其实也不算笨,就是心用不到正道上罢了,如今来看他在算学上倒是很有悟性,颇为符合沈家人的特点,所以见他正在兴奋头上,也就不再插话了。木楞楞的等了一会,突然发现沈家兄妹们已经改变了话题,这才算完全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儿来,和金玲、沈诰他们一起好奇的望向了沈谦。

    这时候沈谦已经忙开了,先是用枯枝把燃着火的柴禾扒到一边熄灭,接着将刚才藏在柴火堆里已经烧得发硬的土球敲开,里边接着露出了一大块用被烤的发黑的荷叶包着的物事,还没打开荷叶,里头就已经透出了一股奇异浓郁的rou香,把几个人的唾液接着就勾下来了。

    “鸡?!怎么这样做!”

    第一个惊声喊能出来的依然还是兴奋头儿上的沈诰,面前这景象实在令他太震惊了,谁家吃鸡还用黄泥乱草包着烧啊?!可这味道,可这味道就算还没入口,就已经比什么大九宫更神奇了。然而……

    沈诰片刻之间就耷拉下了脑袋,咽了口唾沫极为沮丧的说道,

    “那个,三哥,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呃,哦……呵呵,那个……”

    蒋瑎微微一愣接着明白了过来,徐老太君刚刚去世,作为孝子贤孙这时候有些事确实也有点儿不合适去做,不过还没等他眼巴巴的望着沈谦手里正要开撕的那只肥美公鸡找出告辞的理由,沈谦已经抬头看了看他,接着笑上了:

    “咱们都是孝眷,七哥这不是在说小弟不孝么?不过《孝经开宗明义章》说的很清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样说就是怕我等后辈只顾着拘泥表征,却忘了心丧。二祖母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七哥,我昨天晚上看见七哥都哭岔过气去了,二祖母在天之灵怎么能不心疼?要是你再拘泥着只吃青菜豆腐,万一把身体弄坏了,到底是孝还是不孝啊?”

    “嗐!七郎,你别废话,听五郎的,他比你懂得多。”

    “七哥别忘了给我点钱再去买只鸡,要不小弟擅自杀鸡没法跟娘交代。”

    “凭啥呀!我们只是碰巧看见,又不是我让你杀的,呃……好吃好吃!你怎么想出这法子的?!我回去就把这个月的月钱都给你拿来,一定要多买几只杀来尝尝!”

    ……

    蒋瑎绝不是迂腐之人,再说宋朝士人也不是后世明清那种拘泥理学的酸儒,虽然各种规矩早已成套,并且氛围已浓,有许多人执泥于此,但人家苏轼苏大家都带头不守规矩,守母孝三年刚刚结束还不到七个月,长子苏迈就生了下来,一个大胖小子抱在怀里谁信他是早产儿?都办出这事儿,满朝野除了他的政敌不痛不痒的骂几句,其他人谁不是就当个笑话看?再说待亲戚的白宴上不也照样有rou么,这算不算悖论?哪你还对这点小事这么在意干什么?

    说着话蒋瑎见沈谦先掰了一只鸡腿递给急不可耐的金玲,在对沈谦大为好感之下也不在乎什么读书人形象了,说着话连忙伸过了手去。旁边的沈诰解开了心结,更是觉得沈谦说的有道理,虽然猛然又想起了奶奶难免心里难受,但还是连忙伸出了手去,比早已经斯文惯了的蒋瑎动作还快。

    那用泥巴包着烧出来的鸡rou实在太香了,一口咬下去,除了沈谦以外,每个人的眼里都放射出了奇异的光芒……

    …………………………………………………………………………………………………

    “……天竺数码子?嗯,老夫先前似乎听说过,不过却从未见过。难得此子据奇物而不欺不诈,倒确实是个洒脱之人。很好很好,虽说你们只顾着胡闹了,没让他露多少学识,不过以小见大,功底却明显已经深厚,嗯……他还说了什么?”

    “呃,姑父,五郎他还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呃,当然不是吃完饭接着走,而是先歇上刻把钟再走,这样血脉就不会被四肢多走上了脾胃。”

    “哧,你这孩子啊,老夫是问他还露出那些方面的学问。你偏偏只记住这些了,那你倒是说说哪本医书里有这说法?……嗯,不过仔细想想确实颇有道理,没想到他还懂养生之学。”

    ……

    当天晚上,蒋之奇和沈迈坐在用布帘隔开吵杂的内室里静听着蒋瑎和沈诰的禀报。蒋之奇拿着那张数独用手指比划着看了许久,终于抬手揉着额头将纸笺递给了站在他身后一直伸着头看的蒋韵儿,接着仰头凝思片刻,缓缓说道:

    “佛家有当头棒喝,凝住壁观之说,医家也有血塞滞脑,通则复达之说。嗯,虽说稀奇了些,不过也并非不可解之事。玉训,你昨天是不是说过这孩子三岁时病了一场才痴傻的。”

    沈迈一直眼巴巴的望着姐夫,见他这样问,连忙点头道:

    “正是如此,呃,也不是完全痴傻,一直都是极酷读书,只是不大爱说话罢了……那么,以姐夫之见,这孩子……”

    “嗯,过于精钻。”

    蒋之奇再次凝思片刻,微微叹口气重又低头仔细研究起了剩下的那些数字游戏,然而只是轻轻一句话,沈迈的脸色便彻底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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