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官_第二章 母亲(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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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母亲(下) (第1/2页)

    刘牙婆可不知道沈谦此时的震惊,冷笑一声接上秦氏的话道:

    “是,金玲她爹的亲三叔还不成么。可那有个屁用!照我说啊,你们娘几个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就是他沈三官人给害的。当初要不是他好好的官不做,吃饱撑的惹了这个惹那个,苏大学士恨他不说,干脆拗相公也烦他,后来连官家都不待见他了,只好躲到润州当什么梦溪丈人,金玲他爹怕是早就靠着门荫做上官了,也不会实在无法可想了再花大钱傍个门人身份出仕,被放到西北让西夏人给……”

    听到这里沈谦已经被震惊的喘不过气来了,如果说“沈括”两个字还有可能让人想岔,但再加上“梦溪“两个字还能有谁!

    叔爷爷,亲三叔……沈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然而他的历史知识毕竟大都来自于中学历史教材,大而化之有余,历史细节却实在欠缺,所以对刘牙婆这些明显不是教他历史知识的话实在有些一头雾水。

    然而“拗相公”必然是王安石,历史上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被这样称呼的人。那么“苏大学士”难道是……苏东坡!

    苏东坡恨沈括,王安石也烦他,这,这都什么跟什么?!沈谦心里如同窝了一团草,完全乱了。不过刘牙婆根本没有说瞎话的理由,那也就是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太好的兆头。

    这里正想着,只听外厅中刘牙婆又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可是听说了,这次来咱们杭州知州的就是苏东坡苏大学士,过不了俩月就到。嘿嘿,到时候他要不把沈家整治吐血那才叫出奇。他们沈家对你无恩无义的,老meimei你也别上赶着跟他们往这混水里跳。”

    果然……

    沈谦到这时候也只能剩下翻白眼的份了,虽然他实在不相信苏老坡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不清楚他为什么恨沈括,但刘干娘说出这种话,那么苏沈两人必然是有在世人看来不共戴天的大仇,就算苏东坡不会做祸及家人的绝户事儿,可难不成你还指望人家给你好脸?

    这倒霉催的,沈括到底做什么了才会落到这么人神共愤的境地……沈谦一阵牙碜,刚刚下意识地想挪挪身子时,就听刘牙婆语重心长的道:

    “我也就是替你气不过,老meimei别往心里去。照我说人家李大官人敢要金玲,那就是明白沈家这一大家子人的心思。五郎这个样子,你又没别的儿孙撑门户,沈家人还能不把你们娘几个当累赘?没撵你们出门就算对得起金玲他爹了,谁还cao那个闲心?”

    刘牙婆本来就是要挑起秦氏对沈家的仇恨,并且要让她看清困境无路可退。因此见秦氏已经无话可说了,老脸上接着浮上了一丝得色,急忙趁热打铁道:

    “如今这世道老meimei你也别心高,说来说去你们娘几个也就是个没有半分家业的小户人家。五郎么,更是个坠脚的大累赘。就算金玲生的再巧,谁家敢不掂量掂量就要?倒不如落个实在为好,三十贯钱还完债,剩下的怎么也够你和五郎吃喝几年了,金玲在李家再给你们贴补贴补,这日子也过得去,至于今后的事,你想那么多作甚?”

    “唉,说的也是……”

    秦氏这时候哪还有什么主意?巨大的诱惑之下一会儿想到了沈谦,一会儿又想到了金玲,总觉得这样下去确实没有什么出路,满心矛盾之下顿时只剩下了唉声叹气。

    刘牙婆心知大功告成,满心欢喜之下连忙拍着衣襟站起身笑道:

    “那我明日就跟李大官人这么说去了。嘿嘿嘿,这好事实在难找,金玲将来做了妾若是再给李大官人添个一男半女,你们娘俩就等着吃香喝辣吧。”

    “啪嗒——”

    刘牙婆话音未落,织机上猛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她顿时一哆嗦,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见秦氏急急地怒问道:

    “刘干娘且住!什么叫做妾添个一男半女?!”

    坏了菜了!刘牙婆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响,差点没栽地上,那天李大官人跟她来西溪偷偷看了看金玲很是满意,说好了先弄家里培养几年“感情”,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就算她亲娘不愿意也别想再扳回来。

    这些话自然是私底下说的,哪敢漏给秦氏听?刘牙婆后悔不迭之下差点没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连忙皮笑rou不笑的道:

    “老meimei说得多新鲜。若是只招丫鬟谁肯出这么高价?人家李大官人怎么说也是……”

    话还没说完刘牙婆就闭了嘴,此时对面的秦氏已经铁青着脸站起了身来,她旁边的油灯忽明忽暗,照在她脸上更显狰狞,刘牙婆只看了一眼腿肚子就转了筋,哪还敢再说下去。

    秦氏此时心里早已经充满了悲苦,她是个软糯的性子,生了一个儿子又是那副模样,自知比别人低了一头。她已经认命了,所以别人讥笑她,辱骂她,甚至将她欺凌的连日子都过不下去,她都只是默默忍受。可是今天不同,有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她女儿身上,她却再也无法忍下去了。

    然而……

    秦氏最终还是默默地坐下了身,重又拿起梭子抛了起来,心如止水的淡然说道:

    “这事我不能答应。我给人当小受了一辈子苦,绝不能让金玲再受一回。”

    “我说你……”

    要是秦氏当真爆发,刘牙婆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可她忽然这么一“萎顿”,刘牙婆接着就回过了气儿来,眉头微微一皱,连忙敛着裙子蹲下身道,

    “做妾有什么不好?就你们五郎那样……你可得掂量清楚,人家李大官人可是杭城里的一等城郭户,既然看上了金玲还能亏了她不成?怎么说也比将来胡乱嫁个惫懒货好吧。”

    “你不懂的。”

    秦氏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嘴角挂着苦笑道,

    “好也罢,痴也罢,五郎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ou。他成了这个样子是我对不起他,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担着就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便不能让他们兄妹俩受一丝委屈。哪天我若是不行了,我掐死他,捂死他,若是没那个力气,我也要拿药毒死他,绝不连累金玲,也不连累别人。”

    这些话充满了惊人的苦楚和寒意,可是从秦氏嘴里说出来却又平静无比,让刘牙婆听了背上登时一阵发寒。然而刘牙婆是走街串巷的人,生就欺软怕硬,要是遇上不好缠的也就罢了,偏偏摆她脸的是秦氏这个西溪出了名的懦人。眼看大笔的铜钱就这样飞了,火冒三丈之下哪还管是不是自己理亏,“砰”的一脚踹开身边的杌子,站起身指着秦氏的鼻子叉腰就骂上了:

    “嗨!我好话说尽,你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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