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书生_第14章 卑鄙小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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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卑鄙小人 (第2/2页)

在金砖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现在赵倨怒火万丈,必须静静等待他发泄完毕。不到对方问话,自己是绝对不应开口的,更不能为自己辩白,否则会被盛怒之下的赵倨认为自己强词夺理,推卸责任。对于一味狡辩的人,赵倨刚愎自用,是更加不会轻易放过的。

    赵倨余怒未消:“这可是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一幅东晋刘堪林的《高士观松图》。”

    什么?刘堪林,高士观松图,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李墨源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伸手将眼前的古画展开,一副熟悉的山水赫然映入眼帘,不错,正在在天然居罗宅见过的《高士观松图》。

    他斗胆将画轴抬起,对着窗外射入屋内的阳光仔细照了照画上的署名,然后又将画轴放到了地上。

    赵倨几乎就要气疯了。这个李墨源如此大胆,竟然在自己勃然大怒之时,旁若无人地拾起画来左顾右盼,他心中还有朕这个皇帝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喊道:“来人……”

    李德福看着这一幕,暗暗责备李墨源,你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本来圣上心疼名画被毁,发泄一下也许就过去了,你竟然在老虎嘴上摸胡须,真是不要命了。哎,还是太年轻了,当状元还没几天吧,就要进墓园了。可惜了这条小命,可惜了……

    李墨源低声奏道:“回圣上,这只是一幅赝品,并非刘湛林真迹。”

    “什么?”赵倨正要喊侍卫将李墨源拖出去,当然他也不舍得杀了对方,但几十板子那是免不了的。此时听到李墨源这句话,心里却是猛然吃了一惊。

    但他随即明白过来,口中一阵冷笑。李墨源啊李墨源,你耍什么小聪明啊,以为搪塞一下就可以蒙混过关吗?信口雌黄就能弥补自己重大的过失吗?

    “你凭什么说它是赝品?”赵倨眼睛一横,逼问道:“如果胡言乱语,就不怕朕将你乱棍打死?”

    自己鉴定古画的功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何况这幅画经过了多少行家的品鉴,你说假的就是假的?

    李墨源似乎看透了赵倨的心思,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圣上,微臣绝非胡言乱语。此画作是刘湛林的徒弟费成道所画,虽然价值不菲,但却属于仿作,而且并非孤本,同样版本的画作存世有好几幅。”

    “真的吗?”赵倨并非外行,听到李墨源提起费成道,立时察觉对方并非一派胡言。但犹自不信,这幅画众多行家都说是真迹,难道大家全都看走眼了。不行,李墨源必须说出根据,否则如何让人信服?一念至此,语气缓和了许多:“起来说话。把事情讲清楚。”

    李墨源捡起画轴站起身来,气定神闲说道:“此画署名刘湛林,但林字最后一捺中缺少了一个针眼。但凡刘湛林的手迹都有相同的记号。所以微臣认定此画绝非刘湛林所作。”

    又说:“此画的笔法、用墨都与真迹无二,几可乱真。东晋仿作能达到如此境地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刘湛林的徒弟费成道。”

    李墨源振振有词,赵倨不能不暗自心惊,急忙吩咐李德福:“速去天章阁,将刘湛林所有画作全部取来。”

    李墨源成竹在胸,天章阁藏画代代相传,多为前几朝宫中珍品,仿作极少,刘湛林的画品自己也多次品鉴,所以胜券在握,无需担心。

    王康嘉在一旁却暗中叫苦。自从李墨源进入天章阁,他就如坐针毡,心生怨怼。公主不时来访,太师格外器重,李墨源作为新科状元,一定会后来居上,抢走自己觊觎已久的学士之位,是以绞尽脑汁,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平日里虚情假意,就是为了让李墨源放松警惕,自己好暗中成事。原以为今日之事自己筹谋的天衣无缝,李墨源必然在劫难逃。哪知一击不中,李墨源竟然能剑走偏锋,化险为夷,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不是不懂古画吗?什么时候对刘湛林、费成道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了?难道此前对方一直在伪装自己?

    工夫不大,李德福亲自将刘湛林画作取到御书房,赵倨迫不及待将画轴一一打开,又对着阳光仔细查看。未几,高兴地一拍大手:“妙极妙极!李墨源,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能耐。让朕今天真正长了见识。”

    赵倨一生喜爱字画,今日能学到刘湛林真迹的鉴别方法,当然是喜不自胜。

    又道:“朕一直以为你不懂古画,现在看来,除了三才状元之外,还应该加赐一道,鉴画状元。”

    雨过天晴,墨源终于放下心来,连称:“不敢。”

    赵倨命人赐座,将王康嘉晾在一旁,自顾与李墨源谈起刘湛林与费成道师徒间的奇闻轶事,不免唏嘘不已。

    李墨源见时机已到,奏道:“圣上,今日古画被毁一事,微臣深感蹊跷,还望圣上明察。”

    赵倨有些狐疑:“何事?”

    “微臣深知天章阁最忌水火,因此从不在阁中饮茶,这一点所有胥吏同僚均可作证。今日微臣下楼小解,回来后居然有茶杯在桌上倾倒,致使费成道仿作被毁。微臣以为这是有人暗中作祟,陷害微臣。”

    “哦。”赵倨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已经不再追究此事,李墨源此时没有必要再找借口推卸责任,看来他说的情形应该真有其事。遂命太监将天章阁一众官吏喊来问话,结果真如墨源所说。

    赵倨甚怒,阴鸷的目光直逼王康嘉:“究竟怎么回事?”

    王康嘉心神大乱,头脚发抖:“微臣也不知。”

    赵倨步步紧逼:“为何胥吏说只有你一人进过墨源房间。”

    王康嘉几近崩溃:“圣上,微臣冤枉啊,微臣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不成反倒自落陷阱,王康嘉此时真是追悔莫及,苦不堪言。

    墨源背脊上的冷汗已然渐渐褪去,今日好险啊。若不是巧在画轴正是《高士观松图》,自己又在罗宅深究过此画,现在溃不成军的应该是自己了。他不发一言,坐在一旁冷笑,看这出戏如何继续演下去。

    赵倨额头青筋已然暴出,他最恨背后捣鬼之人:“你陷害李墨源,倒打一耙,现在又矢口狡辩,欺君罔上,朕应该怎么处罚你呢?”

    王康嘉汗如雨下,神智已经不清:“圣上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

    “既然如此,朕就将你交予李墨源发落。”赵倨语气冰冷,转头望向李墨源。

    李墨源挑眉浅笑,神色安然,屋外灿烂阳光射进来,照在他红润的脸庞之上,犹如绽开了两朵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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