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五，老兵 (第2/2页)

地上，等着雨水把它灌满。

    两人继续前进到离那座埃克托想要征服的山很近的地方。

    “今天在这里过夜吧，明天上山，这样傍晚前我们就能返回哨所了。”

    “嗯，昨天我问过你关于熄灯号的事，你好像有什么故事要说。”

    “是啊，明天到了山顶上我给你说吧。现在我要吹熄灯号啦，士官克里斯托弗，晚安吧。”

    “晚安，埃克托少尉。”

    这个小号和埃克托要征服的小山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克里斯托弗这么想着，和衣而眠。在他一旁撩动着篝火的埃克托，再凝望那座小山好久之后，熄灭了篝火，躺下来睡了。

    次日两人开始登山。

    “士官克里斯托弗。”

    “是的长官。”

    “目标前面的小山，占领它。冲锋！”埃克托掏出小号，开始吹冲锋号。

    同时克里斯托弗端起雨伞步枪开始向着山顶冲锋。

    埃克托号声一停，自己也端着伞式步枪开始冲锋。

    两人在没有半个敌人的山坡上狂奔，就好像自己的脚步一停就会被来自山顶的机枪瞄准射死一样。终于跑到山顶的二人，克里斯托弗扑倒在地上休息，砸起一片尘土。

    埃克托则从他的背囊里取出一支小星联军旗差在最高的土地上。

    “这个是星联的旧式军旗啊。”巨人把脸重新埋进土里。

    “对啊，现在都换成统一的，新式的安东尼牧场占领旗了。那个旗子用起来没感觉啊，上面画着个驮枪奶牛。”埃克托蹲在他自制的星联军旗前，十分满意。

    “不给力呀老师，这个这么小。”

    “不在大小，重点是这面军旗所代表的传统，你知道伟大的星联步兵创立了多少个世纪，这期间发生过多少战争。”

    “战史课上都是学过的，两百多个世纪，经历过二十多万次战争。”

    “对我而言，这也是一位老兵未完成的心愿。”

    “终于要讲了么，那个小号的故事。”

    “一年以前我刚来到这里时，我的前辈是一位几十岁的老兵。”埃克托开始讲述。

    那位老兵是没有双腿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上级对他特别照顾，给了他到这里来驻守的荣誉，方便等他回去后，按功绩和资历给他安排机关的工作。

    那位老兵是在参与一次对安东尼牧场下辖穷星的作战中负伤的，要知道，这样的战役中负的伤在安东尼牧场获取对星联的控制以后是不能像以往那样得到嘉奖和恩赏的。

    “因为现在的统治者正是安东尼牧场。”克里斯托弗插嘴道。

    不错，所以他的上司们给了他来这里的机会，这样他回去后便会被当成是一个英雄，你以后也会成为英雄的，不，确切的说，能击败数百万对手，获取这么几个名额中的一个，你我早就是英雄了。

    后来他在这里的一年间，每天都尝试着想要征服这座山，后来他对我说“老兵永不死只是渐凋零”这样的话，并向我叙述他曾经参与过的那些卓越的战役。可是每次他做好了充分准备却都无法独自达到这座山顶。

    于是当他看见我的来到时，眼神中确实是一度充满过希望的。

    “可是你拒绝了他？拒绝了这样一位可敬老兵对你的要求？”巨人问。

    “是的。我的家庭是被星联所压迫的，我也曾和战友们一起共同对抗青蛙公司的水桶士兵，那时要不是安东尼牧场，我们都要死在那该死的城市。当时的我，像每一个进步青年一样崇拜着安东尼牧场，他们的故事成为我们的偶像。

    而这个曾经因为围剿安东尼牧场而负伤，并且没有经过任何比赛就得到驻守边境荣誉的老兵，那时的我对他是不曾有过敬意的。

    我拒绝了这个可怜老者的请求。

    后来我在那个星期的后半段染上了重病，那老兵一直照顾着我，希望我早日康复。

    “你没能在他回去前帮他完成心愿？”

    不，我在最后几天康复如初，我满心感激地要求帮他完成心愿，可是老人却释然了。他不再要求我，甚至是他在拒绝我的帮助。他说他要自己完成这个心愿，在有生之年，他会回来，证明他没有死也没有凋零。

    “小号呢？他教你吹号？”

    对，他教会我吹号，并说他怀念还有双腿的感觉，他渴望吹着冲锋号攻上一座山坡，等他有了钱，一定会那样干上一次的。

    “原来是这样。现在时代已经改变了，这支军队的传统却不曾改变。来吧，我帮你把那面小旗子舞得高高的。”克里斯托弗举起埃克托，埃克托伸直双臂，在山顶上摇起那面简陋的旧星联军旗。

    对了，那好像是我们安东尼牧场征服星联以后不到两年的事情。

    那之后，又经过了十数年的光阴流转。

    遥远都市星球的医院里，医生最后问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年长男子，“这个义肢手术还没有经受过像你这样的病患，我们没有把握能够确保手术的成功，你要想好，这样几乎用尽了你所有财产的一大笔费用是否值得。”

    无腿的年长男子默默点了点头，从他眼神中读出坚定的医生大步推着他进入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