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苏颜的笔记本(6) (第3/4页)
好像听到北阳的声音。“你怎么了,清落” 慢慢睁开眼,看到北阳站在自己的旁边。原来不是做梦。 她无力地问:“你怎么不上体育课” “过来拿篮球呢。你怎么了到底” “小感冒。呵呵。”她努力地笑着,强装无事。后来她常常想,那时自己笑的样子一定很傻。 北阳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再说话,轻轻将她扶起,下楼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那个时候的她,突然丧失了所有拒绝看病的言语。就那么听话地随着北阳去医务室。 那天的阳光依旧很好。她感受着北阳扶着她胳膊的温暖,悄悄眯起眼,让阳光亲抚她的脸。一些关于北阳的事情恍然想起。突然地,感动溢满全身,是有眼泪要掉下的。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无论如何,不能让北阳看到她的脆弱。 坐在医务室,头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打着点滴。看看身边的北阳,禁不住想说话给他。 “咳!有时候感觉自己是在荒废下去。慢慢对一切失去兴趣。慢慢地,不再大喜大悲。只剩下淡漠、忧伤。” “不会的。因为总能找到个让你坚持下去的理由,也许只有自己知道。不再大喜大悲,可以解释为经历过太多了吧。所以才对有的事看得不那么重要,又或者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北阳慢慢地说。 “希望是这样吧。” “希望是吧。” “嗯。” “其实,发现有些事情可以有很多解释。” “嗯。” “就像大喜大悲吧。这样的话,也可以说是让情绪自然的流露,并没有过多的压抑。” “嗯,是这样的。” “嗯。只是不知道哪个是对的。” “也许都是对的吧。” “嗯。希望是的吧。” “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北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睡梦中,他带来的温暖,她感受得真真切切。 终于,在梦里,她肆无忌惮地、幸福地哭了。 如果生活仍旧和往常一样紧张而平淡地进行着。如果只是静静地迎接着高考的到来。如果北阳没有离去。 可是没有如果的。 那一天,依旧是周六。北阳在下课后去书店买参考资料。他发信息给她:你先听会儿歌放松放松,我买了书回去给你讲题。 她便站在围栏前,静静地听着。 可是,再没有等到北阳的归来。 那时天刚刚下过雨,沆洼不平的小路积满了雨水。北阳顺着紧挨墙壁的干道处慢慢地走着。不小心一滑,踩到水中。 一根电线在那场风雨中断掉,从墙上搭落下来。断头处藏在水里。刚刚被他的脚触碰到。 是中了电,突然地倒下去。 再没有醒来。 他太优秀。上帝欣赏他,于是将他招唤到身边。 她哭尽了泪水。所有的阳光消失不见。她以为只是场梦。 他出事后一个星期,她终于接受那个事实。 帮忙整理他的东西,一张纸从他的课本中掉下。她捡起,看到他漂亮的字体。 她认真喂小狗吃东西的样子,可爱且完美得像个天使。她叫谭清落,很好的名字。 好像很早就认识她。究竟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 呵,似曾相识不知处。 那一刻,忽然记起,她曾经在校外的小路边看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她可怜它,便买香肠给它吃。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被他看到眼里。 原来,他们是互相喜欢着。 她笑着蹲下身去。 眼泪却是冰凉的。 她从此养成了给北阳写信的习惯,一封又一封。 她会在每个信封上写下不同高中或大学的名字。她当北阳转学去了另一个地方,而且坚信他一定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学。她一直那么相信着他。
她说,亲爱的北阳。 一路向北,寻找有你的季节。 雪是冬的心跳,冷是雪的孤傲;白构勒冷的眼珠,黑悄悄地嫉妒;不可收拾地颤动,上演着怎样一场爱恋。 洒落一片片失眠将夜一寸寸染白,弄笑了庸俗的胡思乱想,捻碎了蒙尘的皑皑梦境,被雪白猛得刺伤眼睛,探出几颗圆滚滚的银色脑袋,晶莹剔透,没有五官,原来我的疼痛就长这副模样。 太阳来了,雪说,圆寂。羽化成仙,不曾欲染,枕木上的褶皱失掉了最初的记忆,青灰色的麦田里掖藏着腐蚀的灵魂,它们附和着吟唱:“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是乡村最圣洁和恐怖的颜色,它踩着宿命的脚步,在时间里穿梭、旋转、无限蔓延,雪白的一场雪将村庄镶嵌成一个人的模样,他睁眼朝向某个地方,不荒不凉,笑着泪流,是给我的温柔。 ........ 我闭眼淌泪,你说爱来了,我问哪里,你说情愫就埋在冬的薄凉里,我将寂寞塞入热闹的缝隙中。 赤手寻向城外,寻遍四季,寻出一个又一个蹩脚的文字,惹人疼的雪片,涤尽俗世灰烟,我在舒张的洁白里,感受悸动赐予的心跳我呢喃你的名字,一场雪。 若不是眉间铺满了尘埃,谁晓得曾经冬的等待,你的眼眸,是我一块融化不掉的糖,甜,并且忧伤,为了那一世心仪所向的男子,染尽清尘温润柔婉的心事。 我在你蹙眉的沟壑中,摸索到幸福的影子,其实我是块冰,或者你是半颗严寒,以同样绝望的姿势,汲取催人泪下的温暖:“人潮人海中相遇,不是为了缔造更好的故事,而是为了你成为我,我成为你。” 我的忧郁无济于事,美好给谁看呢?我的文字没有结局,我也只是它的半个主角,请务必美丽,雪是冰最微妙的羽翼 ,且忽略掉他人的目光既往不咎,我喜欢你,偏执三分,二分纯粹,一分惹人泪。 眼底世界只有四十五度,就算张嘴也喊不出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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