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支曲_第二十六章 塞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二十六章 塞章 (第1/3页)

    龙支城。虞园

    刚刚施过针,丙汐已被葵儿扶去房中歇息了。这座富户的旧宅是赵充国入城后特为丙汐所寻,为的正是方便丙汐的起居和孟珏施诊。孟珏独自站在虞园的堂屋中,眉间绕有几分疲色,然而他的眸中更有神灼之态,似在等待着什么消息。

    月色正好,沿着轩窗中斜入屋中来,沿着他完美的轮廓流转不定。本应寂静的街面上,正有杂沓的脚步马蹄之声混着木车轮的响动,远远近近地飘进来。那是继汉军主骑昨日进驻龙支城后,转自令居的粮草辎重又在今夜趁黑潜入城中。

    “公子,六月的鸽信刚到。”三月疾步走入屋中,手中拿着一方小小的帛布。

    孟珏快速接过那布片,见上边写着——探知凌滩来过汉人高手,但未得云姑娘消息”。

    “也许。。。”三月看了一眼孟珏,小心翼翼道,”真的是公子看错了?”

    孟珏转向窗外的月色,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不知为何,我觉得她就在城外塞章杨玉的营中。。。”

    “。。。公子。。。”三月的声音中颇有了几分担忧之意。

    孟珏转过身来,又道,“二月与九月应该已经出了羌地到达酒泉郡,可有信来?”

    “还没有。”

    “你速速送一封信去酒泉的云草分堂,让他们知会地面上的各路人马,说酒泉郡府的地牢中有一个人,我想要。”

    “那个罕羌王子?”

    孟珏微微点头,”这件事定要保密。这封鸽信也要错序拆成两封送过去。”

    错序拆信,收信人要将两封鸽信凑到一起才能阅读,如此即使一封鸽信意外落入他人之手,也不会暴露信中的机密。三月立刻明白这其中分量,抱拳领命而去。

    她连夜将两只信鸽送出,再回堂屋时,屋中却已空无一人,连孟珏随汉军入城时随身配的那把长剑也不知去向。

    **********

    杨玉营地南侧的一个小树林中,两个女子的身影正伏在暗黑之中,观望着巡哨的马骑在营地周边移动。

    “这个杨玉扎营还有些汉人的路数。”

    “竹jiejie怎么看出的?”

    “你看他们毡帐前设有开阔地,开阔地上又置有火盆。这是汉人扎营的规矩,用以避免敌人夜袭。这个杨玉到底是做过归义侯。。。”

    阿竹的话尚未说完,忽有马车的辘辘之声,从她们的后方的林中而来。两人连忙噤了声。借着穿林而落的斑驳的月光,她们看到几个矮墩壮硕的羌人婆子,正费力地拉着几辆马车经过她们身旁。马车上载着许多硕大的瓦罐,瓦罐旁还用麻绳束着一捆捆长长的麦秆。

    一个羌人婆子一边赶马,一边吩咐另两个婆子道,”你们两个先回厨帐将兑酒的沸水烧起来。我们几个迟几步。这马载着这咂咂酒走了这么远的路,一时再快不起来。”

    听令的那两个婆子遂舍下众人,疾步向前赶回营地而去。剩下的几个婆子继续呼喝着马匹也慢慢向营地而去。等她们走远了,云歌小声道,”她们说的咂咂酒,我在蜀地也听说过,听闻是众人围坐,将那麦秆伸入酒坛中一同吸砸呢。”

    阿竹没有回答,却望着羌人婆子离去的方向道,“公主已经送到了杨玉的营地中了。”

    云歌一怔,“竹jiejie怎么知道的?”

    “这咂咂酒,是羌人婚娶节年才喝的。”

    “杨玉要婚娶,备些酒水也是自然。”云歌不解,”竹jiejie怎就推知公主已经到了这里呢?”

    “咂咂临喝前几个时辰才开坛,而后分装到瓦罐中,以沸水相兑。那个婆子催促别人先回厨帐烧起沸水,那定是在几个时辰内会有大的庆典。”

    云歌的心口一沉,脱口道,”那三哥。。。?”

    “三少爷应该已经知晓,恐怕正从凌滩赶往这边。”阿竹皱了皱眉心,“只是恐怕来不及赶到这里了。”

    “为何来不及?”

    “羌人婚典的习俗,咂酒本应是暮时所饮,而后新人交拜和穹。现在看来杨玉定然因为战事而有所简化,只怕天明就会在帐部中遍饮咂酒,交拜与合穹恐怕也会提前。”

    草原之人又称毡帐为穹庐,故而和穹就是汉人圆房的意思。云歌蹙眉在月影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竹jiejie,我们得入营地把公主救出来。”

    “可三少爷只让我们暗伏在杨玉的营地外。。。”

    “竹jiejie,”云歌将手搭在阿竹的肩上,一字一句道,”到底是三哥的话重要,还是公主的清名重要?”

    阿竹快速看了一眼云歌,点头道,”小姐可有什么计策?”

    若只是阿竹自己,与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都未必是难事;加上云歌,可能不添不减;但是丽史不会武功,要从一众羌人武士中强带她走就不是易事了。看来只能智取。

    云歌道,”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找到公主的所在。可杨玉的营地这么大。。。”

    阿竹道,”这个小姐不用发愁。”她看了一眼云歌身上的绿色毡衣,又道,”小姐在这林中稍候一会儿,阿竹去营地中问下路,顺便借套衣服。”阿竹说罢绕开一队巡哨,悄悄潜入了营地中。

    阿竹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盛有浆酪的铜壶和几碟糌粑,身上已换过一套羌人女子的土布毡衣,只是脸上仍蒙着黑纱,若不是有夜色所掩,实在有几分怪异。

    “小姐,我绑了一个厨帐的婆子,已从她那里打听道公主的毡帐在营地西南。”阿竹举了举手中的铜壶和糌粑,又道,”她们正要送这个去公主的毡帐呢。”

    云歌接过阿竹手中的铜壶,又问道,”果真见到公主,竹jiejie可有哥哥的信物为证,证明我们的身份?”

    “有。“阿竹点头,想想又道,”公主也见过我,虽是几年之前,或许不会忘记。”

    “好。”

    两人又在林中观望了一阵子,趁巡哨更替的间隙,籍着夜色溜入营地中,向着营地的西南角而去。

    还未走近便看见几顶秀美的白色毡帐,其中一个略大,顶部还垂着白色的流苏和绣带。帐外立着持刀的羌人武士,还有一个头领模样的带着几个人在帐外逡巡往来。阿竹和云歌见状忙悄悄绕行到那白色毡帐的侧面,又在黑暗中俯身趴在帐边。夜露已重,一时将两人的衣服都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