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烟波江上使人愁 第三节的继续 (第2/2页)
在愁肠寸断中的江海岭,一下竟戛然而止,沉默不语了。 触摸且理解到了江海岭隐痛的心灵,对江海岭,何雨莲似乎有了愿宽容他的心意。想了想,觉得他已将自己的私情爱意倾尽到底,这样也好,乘此机会,自己与沙力的过往之情也让他明明白白到,与高原的情感所系也能有所清楚。但在提及他们俩之前,何雨莲向江海岭先指出的是: 江海岭,你对我的情感表达,说,只是在沙力要你代他写诗后,诗的构思过程才是使你对我的感情越发澎湃的过程,事实绝非如此!不是的,真不是的!据我所知,早于写诗之前,教沙力怎么顺理顺章地接近我,牢牢地吸引我,再与我周旋下去,随后,逐步进入恋爱状态的每一个程序,不都是经过你的启发与导演才得以一步步地推进的?而你,就借着推进过程的同时在暗渡陈仓,成功之后要我来接受,正如刚才你对我已表达的,满怀的倾心之爱。而且,最后你把沙力利用完再抛弃的恶行,这一步也是想让我来替你去完成!是吗?归结起这一切的一切,把沙力推在前面,实质上进行的都是你的阴谋与爱情。事情的本质,难道还不是这样的吗?!如果你要想否认的话,那就是在说明,从一开始起你已经意识到这里有个道德品质问题。那么,对你本已意识到了的问题还要坚持这么做,就更证明了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也许你会像沙力一样的强辩,这是为了爱!尽管是为了爱,但也隐蔽不了道德沦丧的内心世界,而且,我绝不会接受任何的,不讲道德与缺失纯情的爱。” 何雨莲在数说江海岭的阴谋与爱情的进行过程中,没有说出还有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步。这是她想讲却又顾及,言他卑劣事是否太伤了一个人的尊严,因而,言语至此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坐于石凳上的何雨莲,这一番话虽没有说得声色俱厉,倒还是娓娓道来,然而在江海岭听来还是极其震惊,甚为窘迫,更是钦佩。震惊,是这么隐蔽的经过她怎么筒悉得如此透彻,明了;窘迫,是自以为得计并得意非常的心理,被她斥成为是阴谋,缺德;钦佩,是一个女人家说长道短得这么在理,深刻,甚至是蛮厉害的。 而后,何雨莲还把自己与沙力的过往及其决定,明明白白的告诉于江海岭,也将与高原的情感所系,心爱所致,清清楚楚说与他听。待言尽意达,何雨莲正欲起身要与之告别,一想,牵连着自己心魂的那件大事还不明不白的呢!于是只得再忍一忍,继续坐着。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应该把我刚才看到的情况对我有个交代了吧。”何雨莲望了一眼亭外已近黄昏的天色,转回头,催促地问。 见他低沉着头,似陷于不知在想什么时,雨莲不得不又推促道:“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呢?今天,你不就是为这事约我来的么?”
“是的,关于这件事我是该跟你讲一讲了。”江海岭也望了一眼亭外的,染着红黄色相间的好看的云锦,并应答着何雨莲的推促。 “大约有三个月多了吧,”江海岭回忆地讲了起来,“那天,为拍买到拍卖行的名画之事,我到我朋友阿金的酒家去。沙力是和我一起去的,巫沼苇是后来来的,就是刚才介绍给你的那个人,他也在……。” 接着,江海岭把,在阿金酒家的小包房里,如何见到两幅一模一样的《月光下的并蒂莲》的经过细述于何雨莲听,然而诉说中提及到,何霁莲怎么把家里的画拿给巫沼苇去估价的情况后,只见瞪突着眼的何雨莲,脸色竟变得极其的可怕,那怔怔呆坐,半晌无言,欲哭无淚的神情,可见她已极其的痛心,深有的忧虑,更有一腔的愤怒,并使她还有一的点神思恍惚。 “怪不得那个晚上,她回来哭得撕心裂肺的,竟然是与家里的画有关!” 江海岭只听何雨莲在这么低低地自语,却不知她在指说何事。 在经过内心的巨大震动、担忧和痛恨后,十分理智的何雨莲,渐渐也控制住了自己一番情绪的波澜,抓紧回到问题的实质上来: “好,谢谢你把情况都告诉我了。那么,拿这幅画你准备,或者你们还准备怎么样?这是你必须要跟我讲明确的!” 其实,本来想都没想过,要把小包房内商议的事如此这般的让何雨莲有所知,但在她的催逼下,而且自己也渐生如此的意图——现在把这一情形说与她听也好,就作为一个引子,而后,不是还可再引出下一步的实施安排来了么?这么一想,江海岭因胸有成竹而口气坚决地表示: “好,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江海岭略略停顿一下,以使她更注意到,又说,“如果你刚才见到的还是一幅真画,那么我可以由你来决定是否要拍卖掉,还是干脆把它毁掉。” “拍卖掉?!干脆毁掉?!让我来决定?这是什么意思?”何雨莲听不懂此话,即严厉质疑江海岭。立刻,又幡然醒悟到的何雨莲,不禁因惊愕而惊叫起来:“噢!!我知道了,你让我来决定的意思,是你在暗示我,要借我家的画来对我逼婚?!!我不答应的话,你就拍卖,或者就干脆毁掉!是么?!你是不是这样打主意的?!” 对于何雨莲急切的问,江海岭没作任何的答,只是转过身去面对着亭外的湖面上作个默认。但何雨莲始终在等有个明确的答复,就这么等了好长时间,依然是沉默对着冷漠,于是,再也忍不住的当然是何雨莲。 “你这么对待一个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画家的画,就不怕我去告你们吗?”何雨莲提出了自己准备怎么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打算。然而,何雨莲听到的,竟是从他嘴角边突出一声冷笑后的告知: “你可以去告我,或者是我们。但你忘记了我刚才是提醒你的,主动把画外流出去的,可是你的亲meimei。她难道就没有首要的责任?至于主动拿出画去,是不是只为了估个价而绝无再有其它什么目的,或者说,甚至于谁是主谋,这些,不是当事人的你,到时你怎么说得清楚呢?证据不足,你这个官司怎么打赢得了?不要最后,送meimei到监狱的还是你自己啊。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知道,那些法官还正是我朋友的好朋友呢,甚至相互还有利益关系。最后我要说的是,”言语至此,江海岭停顿住了,将眼镜往上推一推,随之,得意地一笑,说道,“我还知道你现在身上没有藏着录音笔。” 天哪!听江海岭如此之言,何雨莲心头上是只有极其的悲哀与无比的愤怒,还有是,已无话可说!但她憋到最后,还是以心中的悲哀与愤怒说了一句: “你在威胁我!胁迫我!” “不,我不想威胁你,也不愿胁迫你,只是想与你结婚;只是想使自己在已无退路时,再逼自己一定要绝处逢生;只是想,从今以后,我可以不再遮遮掩掩我内心深处的强烈心愿了。” 终于,跌坐到石凳上的何雨莲,想到爸爸mama知道有真假两幅画后的情景,想到自己被这样的画受到的威胁与胁迫,不禁痛苦地伏在石桌上悲悲戚戚的哭泣起来。江海岭见她是那么的伤心,悲泣,也坐到另一只石凳上,看着她,不免动容,于是想安慰她,却没有安慰,只是手里仍暗暗地紧握着她的,那枚好看的髪夹默默地看着,同时在想——心里难忘的,又觉已从加拿大回来了的罗毓秀,不就在自己的面前。然而,当他想到,罗毓秀对自己从未讲过任何的以爱作条件,或者以不爱作威胁的话,尤其是她说的:“你就改一改吧,让我的父母能够接受你吧。我多么向往,你就是我心目中的仅次于上帝的人。”现在,想着罗毓秀的心愿,默望着何雨莲的悲切,心里觉得是太矛盾了,而且又有谁知自己也有的痛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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