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庄子的蝴蝶之梦 第八节 (第2/2页)
求取,甚至已经看作是奢望了哦!为此,我常常觉得自己已是个可悲得很,又可怜得很的女人!当写下这二句,向你示意我处境的话时,我真想再涂掉,因为我觉得我太没自尊了,然而我又多么想有自尊,然而我又不能涂掉,因为我要你能理解我,懂得我的一种情感!思曾哦!你要深深地理解我的哦!其实这,你本来是非常非常知道我,明白我的,但你就是……。” 信读到这里,朱思曾放下了粉红色的信笺,不想,也不愿再看下去。他将双手插入头髪里,紧紧抱着深感不安和焦灼万分的,要炸开来的脑袋。立刻,他又觉得自己的双手抑制不住地在猛烈而不停的颤抖。 嘀铃铃……。桌上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朱思曾拿起电话听筒,即因忧虑愁苦而心烦意乱,于是也就粗声粗气的,以十分蛮横的口气问:“喂!谁呀?” 电话里传来的,分明是一个约十来岁小女孩的可爱童声。 “知道了,知道了!”朱思曾冷冷地,无情地回答一声就极不耐烦的甩手挂了电话。 “嘿噫——。”坐在老板椅上的朱思曾,伸懒腰似地伸直了双腿,而且把整个身子也拉直了,并随着发出长长一声的感叹。真不知此刻,是什么样的思绪在缠绕、包围、挤压着他,使他像困兽般的需要挣脱一下。 嘿!为了她,我必须跟她作个了断了,这种躲躲藏藏的感情游戏总得有个一边倒的决定了,那就作个了断吧……。 然而事情有那么容易,说了断就能了断得了的吗?她是那么的泼辣,厉害! 好吧,实在不行就来个鱼死网破吧! 那……,那……,真下得了这个手? 真是……,真是的呵!!我……,我……,我……。 朱思曾一个人在这样的苦苦思索着,决心着,彷徨着,又痛苦着,却还犹犹豫豫地进一步,再退一步着。 “唉——,”最后,他还难以释怀地,深深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拿着一叠文本的小姐再次进入办公室送文件时,她只见这位朱总经理竟直挺挺地躺在大沙发上,他的头,则压在大沙发椅的靠手上,右手臂还蒙盖着脸面,样子象是一个,受到致命伤后已昏迷过去需要喊人来抬出去的状态。 把文件悄悄的放于桌面,再蹑手蹑脚地侧着身退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的瞬间,这位小姐再次暗暗将十分惊异的目光,向朱总经理投射过去,再扫向看得到的,桌面上的那张粉红色的信笺,然后,继续把目光投射到大沙发上。她带着对问题的思考,这么地,反反复复瞧了好几遍。总经理的这付模样,使她忍不住要发问的是:尽管自己如履薄冰似的小心翼翼,但总经理分明还是知道自己进入办公室的。那么,以往,从不见到他有象现在这般,惘然若失得魂不附体的形态的呀!这不是说他从来不曾有过,而是明白,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他总能掩饰得很巧妙,可是今天却是怎么了?看了一封信后,发生了什么严重后果之事,使他竟然连掩饰一下都不想的了呢?忘乎所以定是在惶恐不安之间,或是失魂落魄之后,那么,是什么样的惶恐?又是如何地失落呢?这位小姐在如此地因关心而深思着,由关切而追寻着。
“唉——!” 门刚刚关上,又听到里面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小姐她即转身,似疾风般而去,她要将她今天的重大发现,去秘密告诉她最好,最可靠的小姐妹去。当然她会同时强烈忠告,反复叮嘱,这事我只对你讲,你再也不能传给第二个人听的了。而她的小姐妹,经她的一番暗中观察与质疑,忍了几天,在再也忍不住时,会去告诉她另外一个最好,最可靠的小姐妹去,当然她也会同时强烈地忠告,反复地叮嘱,这事我只对你讲,你再也不能传给第二个人听的了,于是,二只蝴蝶的微弱搧翅,就这样地引发了暴风骤雨的猛烈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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